“倘若朝廷怪罪,本官必一力承擔,還請兩位大人放心。”
有海毓這話,田明輕鬆了幾分,他雖不比蔡堯厭惡海毓,但與海毓也著實沒什麼情分,惹上官司的是海毓,和他可沒有關系,田明可不想無緣無故惹上一身騷,他眉間的惆色淡了幾分,還有功夫寬慰海毓,“還請大人稍安勿躁,昨夜之事必定是個糊塗案,李太守愛女心切,一時不察才將罪名都安在大人身上,昨夜李府人多口雜,許是哪個不長眼的侍衛小廝與二小姐拉拉扯扯,後怕惹事又將罪名按在了大人頭上,這事李太守必定會查清楚,還大人清白。”
田明言辭誠懇,海毓瞧不出什麼問題,遂淡淡應了幾聲。
倒是蔡堯,冷嘲熱諷,大有暗諷海毓敢做不敢當小人姿態雲雲。
不過也正常,這一路上蔡堯都看不慣自己,海毓擺了擺手,讓這兩人離開,只讓他們趁著這些功夫在泉城好好休息一番。
目送田明蔡堯離開,海毓剛推門進屋,就見趙楹雙手抱胸倚靠在門邊。
這人一貫來去匆匆悄無聲息,海毓習以為常。
“你懷疑他們兩人?”
“人心難測,在泉城,我誰也不信。”
海毓坐在桌邊,給自己和趙楹倒好茶水,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面,一邊想事情一邊慢吞吞地說道:“我只是在想,如今被困泉城,究竟是望都的意思、還是湖州的意思。”
“有區別?”
“區別就是——”海毓故意賣了個關子,他將茶水往趙楹跟前推了推,“有來有回,你先將你查到的訊息告訴我。”
趙楹面無表情,但眼底卻流露出只有海毓能夠看出來的無奈。
在外人看來趙楹常年擺著一張冷酷無情的冰塊臉,但只有海毓能夠捕捉到趙楹不多見的小表情。
無奈的,高興的,生氣的,藏在轉瞬即逝的眼眸流轉之中。
“藍玉。”
“哦?她怎麼了。”
“她是李維的幹女兒。”
“幹女兒?”海毓神情玩味,“我猜到那姑娘來歷異常,幹女兒?這倒是有意思了。”
“還有更有意思的麼?”趙楹伸手將茶杯推到了海毓面前,“該你了。”
“望都和湖州,於你而言有區別嗎?”
“當然有。”海毓笑得漫不經心,“泉城要的是我這個京官寸步難行,望都……要的可是我的命啊。”
趙楹面色一變。
“雲樓兄稍安勿躁嘛。”
海毓喝了口茶,“我見過李維後,便想明白了,這事應當是他們湖州地界的人搞出來的。”他撐著腦袋,正欲繼續說話,捂著嘴咳了幾聲,咳完,海毓擺了擺手,“無妨,無妨。”
“李維用藍雨困住你,無非是耍無賴能拖幾日是幾日,他這招最多惡心你幾日。可湖州若鐵了心阻撓你巡察改稻為桑,而今之困不過雕蟲小技。”
“是也是也。”海毓悠哉點頭,“所以明日,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
“他李維想用泉城困住我,我就把泉城攪得天翻地覆,錢、人、地,我統統都查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