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算乖巧。”
尤春攙著崇德帝站在了窗前,已經是春末了,宮城中一片綠意,禦花園中百花盛開,站在明德殿往外看,黃牆綠瓦皆是一派春色,這樣好的精緻,崇德帝的眼底卻沒有半分旖旎。
“你如今是司禮監掌印,朝堂政務朕若有看不到的,都該你替朕盯著才是。”
“陛下說的是。”
“既如此,你可治罪?”
聽到這話尤春猛地下跪,戰戰兢兢:“還請陛下恕罪。”
“奴婢辜負了陛下信任,無法替陛下解憂。”
尤春跪在崇德帝腳下,崇德帝見他伏低做小滿臉恐懼,這才收了猜忌,沉聲道:“你到底年輕,朝堂上風雲變幻,自是看得不夠清楚。”
“還請陛下明示。”
“禮部那些老臣,仗著朕此次開恩科,容許北地書生參加兩次鄉試,便妄圖糊弄科舉,朕豈能輕饒!”
聽到這話尤春神情微變,他伏跪在地,低著頭沒有吭聲。
在此之前尤春便得到訊息,崇德帝似乎要拿此次科舉開刀,但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來得這麼快。
昨夜積文巷中書生被抓,禮部一眾官員被困宮中,尤春還在暗地裡猜測這裡面或許不過是崇德帝想要對海家開刀,誰能想,崇德帝竟然疑心至此,想要對整個文官集團開刀。
“禮部涉嫌科舉舞弊,尤春,朕將此次科舉舞弊案交給你來辦,任何有疑心者、不敬朝綱者,當即關入東廠。”
“奴婢遵旨。”
“此次擔任正總裁的呂元良,誅九族,不日問斬!”
“陛下。”
明德殿外響起一陣叩門聲,崇德帝收回眼底的殺心,嗓音微沉,“何事。”
“晉王殿下和二皇子三皇子進宮來給陛下請安了。”
“召。”
明德殿外豔陽高照,趙楹等人皆穿著朝服侯在廊下,趙楨身份最尊貴,穿著禦賜繡著金線的禦賜蟒袍,趙筠次之,但身上所穿衣物皆盡顯奢華,站在日光之下金絲銀線泛著盈盈光澤,唯獨趙楹,雖然是皇子,但身上穿的衣袍卻略顯陳舊,袖口處甚至還勾了絲。
“三位殿下請。”
小太監領著趙楹等人進了明德殿,明德殿內空蕩冷清,說起來,趙楹都快有兩年沒進過這座奢侈華貴的殿宇了,他不受寵,這陣子若不是有趙筠替他走動,崇德帝根本想不起來還有他這個兒子,今日趙楨和趙筠進宮向崇德帝請安,也是趙筠派人給他捎了話,趙楹才能趕巧進宮。
“兒子給父皇請安。”
趙楹三人齊齊向崇德帝下跪,崇德帝坐在龍椅上,見這三人一同進宮,再冰冷的一顆心也被所謂的父子親情動搖了,他難得和顏悅色地看向了趙楹,溫聲道:“楹兒你遊歷回來了。”
“三弟掛念父皇,特地求到兒臣頭上來,說想要進宮給父皇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