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得這麼利落,海毓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可他又說不上來。
海毓手撐著腦袋,他直勾勾地盯著梁楹,梁楹坦然地對上了他的目光,片刻後,梁楹微微起身,突然湊到了海毓眼前,他壓低了聲音,戲謔問道:“做什麼這樣看著我?”
轟!
正當海毓被突然湊近的梁楹嚇了一大跳之際,積文巷中突然響起了一陣騷動。
只見到數十名錦衣衛突然沖進了這條狹窄的小巷子中,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各個兇神惡煞,掛在腰間的繡春刀冒著寒光,海毓眉頭微皺,他正準備沖出茶館去看一看外頭究竟發生了何事時,茶館老闆扯著嗓子一聲大吼:“錦衣衛抓人啦!”
“大家快跑啊!”
海毓坐不住了,正當他往外沖之際,他的手腕被趙楹一把抓住。
“雁之,錦衣衛來勢洶洶,切莫沖動。”
“靜觀其變為上。”
海毓與趙楹對視一眼,趙楹朝他搖了搖頭,兩個人趁亂離開了積文巷,趙楹對這條巷子似乎格外熟悉,他帶著海毓在巷子中左拐右拐,三兩下就徹底甩開了人群。
“雁之,你速速回海府,海大人沒給你訊息前,別在望都隨意走動。”
“雲樓兄,此話何意?”海毓眉頭緊皺,他抓著趙楹的手腕,不肯讓他離開,“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趙楹神情難看,積文巷的騷亂來的突如其來,趙楹一顆心不斷下沉,他不希望事情是他想的那樣,在事情沒有徹底塵埃落定前,他不敢對海毓說任何事。
“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回府找海大人問清楚前因後果,今日之事若不曾明朗,你千萬別在望都走動。”
趙楹這話很明顯藏著事,海毓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只好在蔔春的護送下回了海家。
在目送海毓進了府後,蔔春並沒有離開海府,他找了個蔭蔽的地方藏匿在那,注視著海府的一舉一動。
天色漸漸昏黃,海毓在正廳左等右等,眼看到了點卯的時辰,前院還沒有動靜。
“榕伯!”海毓坐立難安,“父親今日怎麼還沒回來?”
“公子稍安勿躁,會試才結束,朝堂之上應當較為繁忙,老爺必定是被朝政耽擱了。”
海毓有些不安,他連忙吩咐榕伯派人進宮,去會極門詢問一番才是要緊。
又過了半個時辰,直到天色完全擦黑,前院才有了動靜。
海毓站在角門處等候,海家派出去的小廝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海毓一把沖出去問道:“宮裡可有訊息?”
小廝額頭直冒汗,神色焦急:“公子,老爺被扣在宮裡頭沒出來!”
“什麼?”
這下不光海毓,連榕伯臉色都變了,“好端端的老爺怎麼會被扣在宮裡?究竟發生何事了?”
“不光咱們老爺,還有禮部的兩位侍郎、以及吏部、刑部兩位尚書全都在宮裡頭沒出來,會極門處沒有訊息,司禮監的人嚴防死守,根本沒有人往宮外遞訊息!”
小廝著急的不行,“現在各家大人的小廝都堵在了會極門,沒有一位大人從文淵閣出來。”
海毓眉頭緊皺,他站在府門口踱步,片刻後,他暗暗握拳,沉聲道:“我去一趟閣老府上。”
錦衣衛才大鬧了積文巷,海清風等官員就被關在了宮中,這事怎麼看怎麼可疑,趙楹的囑咐海毓早就拋之腦後了,海毓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他苦心經營設局,難不成該是海家的劫難,還是躲不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