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人交談累,說一句話之前在腦子裡面過好幾遍累,與不樂意接觸的人虛與委蛇,更累。
海毓站在湖邊嘆氣,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好端端的嘆什麼氣,今日過得不快活麼?”
海毓扯了扯嘴角,他沒有回頭看向來人,只是無奈地問道:“你覺得快活嗎?”
“名利場自然有名利場的快活,樂在其中。”趙楹故意揶揄海毓。
“雲樓兄,你這話說的有點壞,不老實。”
趙楹在人前冷臉慣了,在海毓面前倒是多了些人前沒有的貧舌,喜歡逗海毓。
“今日大皇子找了我。”
說起正經事,海毓和趙楹都正經了起來,兩個人一個站在湖邊,一個靠在樹旁,趙楹今日穿的低調,海毓只當他今日與趙筠一同赴宴,與他交談隨意。
“那日你與我說,希望我能接受大皇子拋來的欖枝。”
“嗯?”
“大皇子誠心招攬我,希望我能做他的入幕之賓,我若百般推拒,豈不是有些不識相?”
“大皇子看似溫和有禮,實則頗有手段,你與大皇子周旋,不比二皇子提心吊膽。”
“這是自然。”
午後春日暖陽,曬的人有些犯懶,海毓直接躺在了湖邊草地上,伸手擋著往下灑的暖陽,趙楹踱步走到了他邊上,替他擋去了大半陽光。
“你提醒我,我也要提醒你一句,趙筠不是什麼好人,雖然談不上伴君如伴虎的地步,可你在他身邊行走,總歸要小心才是。”
“從前在隱山書院,我總怕你因為出身低微受人欺負,如今你不知為何緣故竟然搭上了趙筠,無論是為權勢還是為了別的什麼,雲樓兄,望都是一潭深水,臥虎藏龍,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才好。”
“我以為你會勸我離開趙筠。”
海毓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神佛都難渡人間其苦,我有什麼資格勸你。”
“只是日後你我若朝堂相見,我求你放我一命,還請你念及往日情誼,高抬貴手才好。”
趙楹一生嗤笑,他曲著腿坐在了海毓邊上,伸手敲了敲他的額頭,“不放。”
海毓睜眼,“當真不放?”
趙楹:“那你又打算如何求我?”
他的眸光含笑,海毓在他的注視下有些失神,他心虛地看向了別處,嘀咕道:“怎麼你來瞭望都越變越混了。”
“之前在隱山書院多老實吶。”
“快會試了,會試那日海大人必定陪你入貢院,我便提前祝你平安。”
“你怎麼不祝我金榜題名?”
趙楹像是猜到了什麼,他微微一笑,“望都必定無數人希望你金榜題名,我只願你能得到心中所求,無論結果如何,你滿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