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前陣子想要進宮給父皇請安,派人往明德殿裡頭遞摺子,都被父皇駁回來了?”
此話一出,趙楹心中暗驚,果然,如今他做什麼,都瞞不過趙筠,或許趙楨對他的所作所為也瞭若指掌,不過是覺得他無足輕重,所以懶得上心。
“父皇政務繁忙,我本不該去叨擾父皇。”
“都是一家人,何來叨擾一說。”趙筠拍了拍趙楹的肩膀,“你啊,就是太冷清了,但凡這些年咱們兄弟多走動走動,二哥也好在父皇跟前替你美言幾句啊。”
“再加上還有母妃的面子,父皇對你必定不會像如今這樣冷淡。”
趙楹的母妃早先年在宸妃宮中當過差,這點往事早就不必多言,趙筠今日提起這件事,不過是想與趙楹拉一拉關系,畢竟如今他要拉攏趙楹,自然要給他一點甜頭吃。
趙筠想當然地以為趙楹想在崇德帝跟前露臉,聽他這樣說,趙楹便順水推舟地讓他以為自己就是這樣想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時候,施恩者也會是那被捕的蟬。
高高在上之人自以為運籌帷幄,可到最後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事情也不少見。
“倘若二哥真的能讓父皇高看我一眼,那三弟就現在此謝過二哥了。”
“哈哈哈,自家兄弟,好說好說!”
趙楹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如今在趙筠面前流露出欣喜萬分的模樣,趙筠自然得到了巨大的滿足,他拍著趙楹的肩膀,向他許諾必定會助他事成,讓父皇再也不會對他冷眼相看。
“雁之,算起來咱們也算是見過多次。”
“今日多謝晉王殿下替在下解圍。”
“既是熟人,談何解圍一說。”趙楨指了指不遠處的廳子,“雁之若是有空,咱們可以煮一壺茶清談。”
“卻之不恭。”海毓走在後面,微微躬了躬身子,“晉王殿下請。”
“比起上回相見,雁之似乎變得更加平和了。”
趙楨與海毓相對而坐,兩個人盤腿坐在臥榻之上,跟隨趙楨而來的侍從站在一旁燒水,趙楨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海毓主動接過水壺,挽起衣袖煮茶。
趙楨笑著看向他,“今日本王借二哥的春日宴,嘗嘗雁之的手藝。”
“殿下說笑了。”海毓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場春日宴在下實在是來也不是,不來也不是,今日若不是有殿下,在下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脫身。”
“玉佩丟了事小,人情丟了才大。”趙楨接過泡好的熱茶,“二弟性子如此,本王替他向你賠不是。”
“是我年少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二皇子。”
“二弟有心拉攏你,你不願意,本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如今他這樣做,是很不該。”
趙楨說這話時的神情溫和,眼中還帶著笑,若不是海毓知曉他的本性,當真要被他這幅與世無爭的好模樣矇蔽了。
“晉王殿下說的是,雁之如今算是看明白了,這世上不是誰都有晉王殿下的好胸襟。”
海毓馬屁拍的好,趙楨聽了高興,喝著手中的茶,笑道:“知我者,雁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