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什麼事呢……”海毓想不明白,梁楹怎麼會和趙筠扯上關系。
可又想起昨日發生的事情,倘若他不是海家人,身後沒有海家這個依仗,在趙筠強行將他帶去皇子府、不吃不喝地關著他、然後又痛下殺心的時候,但凡是個普通書生都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為了保命只能選擇屈服。
“雲樓兄,二皇子手段狠毒,只怕不是良善之輩,你為他做事,不亞於與虎謀皮。”
“我知道。”梁楹讓海毓放心,“我正在想辦法周旋,如今我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將他救出來,你難道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海毓嘀咕,“是我白擔心你了。”
梁楹一聲輕笑,正好蔔春領著大夫走了進來,梁楹順勢起身,讓大夫給海毓檢查傷口。
張大夫深更半夜從鵲苑趕到這裡來,年紀大的人缺覺脾氣大,一路上不曉得對著蔔春發了多少火,連帶著在海毓這個病患面前都沒有什麼好臉色,一張臉臭的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硬邦邦地給海毓換藥,下手也沒個輕重。
“張大夫。”梁楹無奈地喊了他一聲。
聽到梁楹出生,張大夫的臉色才好了不少,他邊給海毓換藥,邊絮叨:“這再好的大夫啊,碰上不喝藥的病人,沒轍!”
“華佗在世也沒招嘍。”
明裡暗裡都在說海毓,海毓哪裡會聽不出來,他只得心虛地笑著,好脾氣地說道:“大夫放心,我必定好好喝藥。”
海毓模樣長得好,笑起來的時候一雙桃花眼燦爛天真,張大夫是宮裡的老禦醫,見多了心機算盡的眼,乍一看到海毓沖他傻乎乎地笑著,他愣了一愣,臭脾氣也沒地方發了,他回頭瞪了一眼梁楹,似乎在怪他從哪裡帶回來的這個難伺候的臭小子。
“張大夫,雁之肩上這傷可礙事?”
“好好養著,保管半點毛病都沒有。”張大夫吹鬍子瞪眼,“可若是不好好喝藥,別說提劍殺人了,就連寫字都難!”
折騰了大半夜,張大夫年紀大了懶得動,便讓蔔春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美名其曰他好盯著海毓喝藥。
“更深露重,雲樓兄你早些回吧。”
海毓人精似的,早就看出來這所小院不是梁楹平日裡居住的地方,他將梁楹推出了屋門,囑咐他無事別來。
“雁之,難不成你就打算從今往後再不見我了?”
梁楹站在窗前,敲了敲緊閉的窗子,透著燭光,能夠看到海毓正站在桌子前打轉。
“雁之,說話。”
吱呀一聲,窗子被推開,海毓與梁楹隔著窗子相對而站,海毓:“趙筠心思多疑,他如今對我只怕滿是恨意,你與我走的近了,實在危險。”
梁楹一聲輕笑,“雁之,沒關系的。”
“怎麼沒關系!”海毓有些著急。
梁楹默默注視著海毓,面上一片平靜,但心裡卻洶湧如波濤。
雁之,你不會知道的,我做的所有事情,不過是為了能夠和你這樣站在一塊,你諸事順遂,歲歲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