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百官可為國之棟梁。”
明德殿內一片冷寂,崇德帝端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殿內昏暗,明滅的光影落在這位正當盛年的帝王身上,坐擁天下權利,只要他一句話,海毓就能悄無聲息地死在這座皇城中。
“放肆!”
“陛下聖明,草民所言並無半分不臣之心。”
“朕的江山、朕的百官,豈容你在此妄言!”
“陛下,北周江山太平、吏治清明、百官皆為國之棟梁,既如此,朝堂之上又如何會貪汙受賄成風?陛下甫一登基,便連下聖旨勒令北周上下官員自查,嚴政在前,又豈會有官員敢頂風作案?”
“草民之清白,源於北周,源於陛下。”海毓跪在地上,身姿卻異常挺拔,只見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陛下,科舉舞弊一事,與草民沒有半分幹系!”
崇德帝沉默不語,海毓就一直跪在殿中。
殿外傳來腳步聲,有太監輕輕叩門,然後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太監跪在地上,畢恭畢敬地說道:“啟稟陛下,三皇子求見陛下,想給陛下請安。”
殿內的沉默被打破了,崇德帝分了心,抬頭,眉頭微皺:“告訴老三,朕無恙,無事不用進宮。”
跪在地上的海毓還有功夫想,早就聽說三皇子不得崇德帝疼愛,從前還覺得有些荒誕,同樣都是趙氏子弟,緣何他就受了冷落,今日一見,才覺得傳聞為真,三皇子進不過是想進宮個崇德帝請安,如此簡單的要求都被崇德帝冷著臉駁斥,可見平日裡他在宮中有多受人冷落。
被三皇子的事情一打岔,明德殿內冷寂的氣氛倒是和緩了不少。
崇德帝也收了臉上的冷意,他看向海毓,問道:“海雁之,無論科舉舞弊之事真假與否,你在望都鬧出這樣大的紛亂,實在有擾望都學子潛心讀書參加科舉的心,朕給你兩條活路,你自己選擇。”
“其一,退出今年春闈。其二,朕降罪於海家。”
“海雁之,兩條路,你想選哪條?”
海毓:“陛下,草民一條也不選。”
“海雁之,你好大的膽子!”
“陛下乃聖明之君,自然能夠體諒臣苦讀詩書一片報效家國之心。”海毓直愣愣地望著崇德帝,不卑不亢:“海家無辜,陛下又如何會無故牽連我父。”
“海雁之,好口才。”崇德帝微微一笑,“你既如此冥頑不靈,那便在這跪著吧,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告訴朕答案,再出宮。”
一日陰沉,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晨起時雖然雨停了,但不過是早上出了一會日頭,過了午時烏雲一蓋,一點金燦燦的日光被遮得嚴嚴實實,天邊只剩下黑壓壓的雲暮。
海府一夜燈火通明,整座府邸都亂做了一團,榕伯帶著小廝在大門口來回打轉,一名小廝騎著馬賓士回府。
榕伯著急忙慌上前詢問,“怎麼樣?可有公子的訊息?”
“小的在宮門口打探許久,都未曾聽宮裡頭傳出來訊息。”小廝搖頭,愁眉苦臉。
榕伯搓著手,眉頭緊皺,“公子從昨日進宮便再沒有訊息傳出來,是生是死連個資訊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啊!”
小廝同樣臊頭耷腦,主僕幾人站在海府大門口面色灰白,不遠處傳來踢嗒踢嗒的腳步聲。
就看見一位樣貌清秀的年輕人在海府前探頭探腦。
“不知海府可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