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基本任務已經完成,垃圾撿了,也沒人逼他當男娼,貴族學院的報複告一段落,一切都翻篇了。
人有七情六慾,越在意,越無法脫身。
或許該在意母親,可看著臨逸織過得好也就夠了;至於金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對於臨霧真這樣漂泊的人,並不重要。
臨霧真如今自由身,大可以做些冒險的事,戰地記者、火山科考、風暴攝影師……不必顧忌想做就做,足矣。
霍雪刑送了臨霧真一程。他猶疑著:“你或許真的改了。”
臨霧真笑起來:“不,我只是長大了。”
霍雪刑突然感受到一種心痛,好像他丟失了什麼。可回顧,又什麼都沒丟。
“過去我勞你多包容,以後就不再打擾了。”臨霧真走出大門,回頭揮揮手,“回去吧。”
霍雪刑既沒有往回走,也沒有往前走,直到臨霧真上了車,才往前踏了一步。
霍雪刑以為臨霧真會跟他糾纏半生,而早在如今,臨霧真就先行離開,踏出了這小小的圈。
說到底是他自作多情,憑什麼以為願意哄他的人會永遠哄他。
曾經他看不上的那些手段,厭惡的那些膚淺,如今全被臨霧真收回,一絲一毫都不剩。
霍雪刑,不值得臨霧真在意了。
霍雪刑清晰地得到這個結果。他並沒有失去什麼,他只是失去了一份可能。
一份本就遙遠的充滿了變數與誤解的可能。
霍雪刑突然拔足奔去,而此時車已經啟動行遠,他謹慎而機警地停了下來,並不讓自己成為一種笑話。
霍雪刑閉上眼,等待臨霧真看他笑話,而睜開時,車早就拐了彎尾影都不剩。
真的……不在意了啊……
臨霧真買了支冰淇淋,一邊吃著一邊看熱乎乎滾燙燙的太陽。
他對系統說,他要吃得比太陽快。
太陽落到冰淇淋裡,融化、融化,臨霧真咬咬咬,牙齒冷得發燙。
【真的拋下這裡的一切?】系統問。
臨霧真:【走著吧。】
走到哪裡,哪裡就是新家。
後來,臨霧真追逐風暴,被放出來的璩元青追逐臨霧真,腿好了的沈彧也不肯放棄,固執得能和風暴相比。
那都是後話了。
臨霧真此刻只是享受著這一支冰淇淋,吃掉吃掉,徹底吃掉。
吃完了包裝紙扔進垃圾桶。
他現在也是富了,看見塑膠瓶也不想撿了。
飄了飄了,臨霧真輕輕地揮揮手,微笑著跟塑膠瓶道了別。
“再見了。”
——
《爛掉的白月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