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把放到一旁沒喝完的水和撿的水瓶搞混,他把那買來的珍貴水的塑膠外皮剝了,在瓶口處打了個結,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圍脖、一個蝴蝶結,可愛多了。
翻垃圾自然會惹來異樣的目光,臨霧真渾然把自己當新世界的神,一切目光都是仰望,他這是在苦修,沒什麼可被看不起的。
當然會有湯湯水水漏在手上,當然會有辣椒麵油髒了手,撿垃圾無法避免的一切,臨霧真自然也無法避免。
等他再賺到一點錢,他就去買一副手套,專門幹活。
一個小姑娘蹦蹦跳跳過來扔垃圾,臨霧真趕緊讓開。
小姑娘人還不到臨霧真腰高,問他為什麼撿垃圾,是掉了什麼很值錢的東西嗎,是鑽戒還是芭比娃娃。
臨霧真搖搖頭,笑著說:“我只是在撿垃圾。”
小姑娘要哭了:“你也要撿個我回去嗎,媽媽說我就是垃圾桶撿來的。”
臨霧真笑:“怎麼會。”
他的手很髒,離小姑娘更遠了,免得弄髒她的小裙子:“你是媽媽的寶寶,媽媽在跟你講笑話。”
一旁的年輕婦人不好意思地堆笑了下,趕緊過來拉小姑娘走。
小姑娘邊走邊回頭:“我不信,你一定是在撿芭比娃娃。我朋友就有一個芭比娃娃。”
年輕婦人走得更快了。
小姑娘回過頭去,跟媽媽一起走遠:“媽媽,今年過生日我可不可以擁有一個芭比娃娃,我也去撿瓶子賣好不好。”
年輕婦人鼻尖微酸:“不用撿,買,一定買。”
小姑娘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卻又突然改口:“還是不要了。”
一個芭比娃娃,不要了。
年輕婦人說真乖。
小姑娘笑著,又有點難過。
但是第二天,她的床邊就放了一個芭比娃娃,年輕婦人去兩元起雜貨店花了十八塊買的,小姑娘高興壞了,一蹦三尺高。
臨霧真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換得十三塊錢。
他清理了一番,不知道能去哪裡洗個澡。
他又在公園睡了一夜,期間有人過來打擾,問他賣不賣,一晚給八十。
臨霧真揮著拳頭把人趕跑了。
這覺都睡不安生。
第二天,臨霧真想著還是得找個工作,他不信邪地自我推薦,有家店招洗盤子的,可他才幹了一個多小時,老闆就苦著一張臉讓他走。
塞給他三十塊錢,讓他趕緊走,廟小容不下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