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從搖椅上探身過去,雙手按住李隨的肩膀,仰頭堵住了他的嘴。濃鬱的酒香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偶有一滴打濕了彼此的嘴角。
李隨:“......”
察覺到他的愣怔,秦意心裡充滿了得意,眼睛興奮的眯了起來,自覺捉弄成功。
誰知局勢瞬間逆轉,李隨反客為主,舌尖輕巧地撬開她的唇瓣,將她口中殘留的紅酒盡數捲走。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讓秦意大腦一片空白,她萬萬沒想到向來剋制的李隨會有如此舉動,頓時渾身緊繃,臉頰燒得發燙。
在這個曖昧的空間裡,光是想想這種畫面就讓她羞得無地自容。秦意向來是“言語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雖然平時總愛口嗨,但真到實戰環節立刻慫成一團。
她低著頭不敢看李隨,內心瘋狂吶喊:我只是想單純喝個酒啊!絕對沒有其他非分之想!
可李隨的吻還在繼續,秦意覺得自己真的要窒息了,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這個過於熱烈的吻,她覺得自己呼吸不暢,只能微張著嘴急促喘息。
這個動作對李隨來說彷彿是一種邀請,他加重入侵的幅度,雙手捧住秦意的臉頰,輾轉廝磨。身體的異樣反應讓他不再滿足於這樣的親暱,他微微睜開眼,看到喝了酒的秦意雙頰緋紅,眼眸濕潤迷濛,像蒙著一層水霧。
心跳加速間,他一隻手輕撫她的臉頰,另一隻手試探性地探入浴袍邊緣。秦意敏感地繃緊身體,下意識按住他的手。兩人目光交彙,她清晰地看到他漆黑眸子裡翻湧的慾望,以及無聲的詢問:可以嗎?
就在她晃神的片刻,李隨已經將她從搖椅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這本是情到濃時再自然不過的事,可秦意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搞得好像今晚這頓酒是她精心設計的要把他吃幹抹淨的陷阱似的。
李隨仍在專注地親吻,秦意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她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等一下...”
李隨立刻停下動作,撥開她肩頭的長發,呼吸急促卻剋制:“怎麼了?”
秦意垂著眼睫,耳尖紅得滴血:“我...不方便。”
“嗯?”情動的李隨一時沒反應過來,露出困惑的表情。
秦意攥起拳頭朝他胸口輕輕一打,貪婪的呼吸一口他身上好聞的味道:“那個來了。”
理智回籠的李隨凝視她片刻,突然低笑出聲,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第二天清晨,計劃中的日出自然沒能看成。宿醉的秦意一覺睡到上午十點多,連酒店的早餐時間都錯過了。
孤獨圖書館也沒有打卡拍照成功,排隊的時候李隨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江臨。
接通後江臨沒有廢話,只是和他說:“李隨,你方便的話來一趟醫院吧,有個叫李志的家屬一直嚷嚷著要見你。”
秦意看他的臉色忽然微變,知道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發生,便主動道:“是不是有什麼事,要不要現在就回去?”
李隨沒有解釋太多,只點點頭,兩人一起往酒店方向走。
回程的高速路上,李隨緊鎖眉頭,握著方向盤的指節微微發白,車速比平時快了不少。將秦意送到京大門口時,暮色已經籠罩校園,他匆匆交代幾句就調轉車頭疾馳而去。
李隨推開辦公室門,只見江臨正焦躁地在屋內來回踱步。一見到他,江臨立刻快步迎上前:“那人你認識嗎?上午就來辦公室找你了,說你不在他也不信,就嚷嚷著要見你,不打電話給你,他就在診室門口大吵大鬧,怎麼勸都不肯走。”
李隨把車鑰匙往桌上一扔,眉眼變得凜冽了幾分,片刻後問:“他人呢?”
“剛還在呢,整整一天了就在門口死守著,沒準餓了吃飯去了。”
李志這個名字有多久沒出現過了?久到李隨聽到這個名字竟然都有一瞬間的恍惚。
當年父母離異時,身為父親的李志毫不猶豫地放棄了撫養權。在他眼中,年幼的李隨不過是個累贅,是那段失敗婚姻留下的多餘産物。
那個從南方小城來京市闖蕩的年輕人,憑著一張俊朗的臉和能說會道的本事,輕易俘獲了本地姑娘的芳心。姑娘是家中獨女,從小嬌生慣養,被李志所謂“白手起家”的奮鬥故事感動得稀裡糊塗。即便母親以多年人事經驗斷定此人不可託付,姑娘還是偷出戶口本,義無反顧地嫁了。
沒過多久李隨出生,即便再痛心,做父母的也不會忍心看自己孩子吃苦受罪。老兩口拿出積蓄為他們買房買車,誰知小夥兒越來越不知足,有房有車後不願再費心勞力的奮鬥,沒了上進心,天天在家混吃等死,還不停抱怨姑娘一家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他。
兩人生活越過越糟,直到某天,一個南方富婆的出現,讓這段婚姻徹底走向終結。離婚後,李志頭也不回地跟著新歡南下,母親也遠渡重洋開始新生活。年幼的李隨成了這場失敗婚姻中最無人在意的“附屬品”,唯有年邁的兩位老人給了他一個家。
沒由得李隨繼續深想,一道洪亮的女聲從門口傳來:“回來了回來了,那男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