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內見他神色自若,便也笑起來,窮寇莫追。但他實在有些得意,苦思多日的問題終於迎刃而解。
“十年前,我在東北見過一個人,很像宋先生。”
宋希文依然是那副滿不在乎的調侃神色,“這麼巧!他有我帥嗎?”
“那時他十九歲,長得和你一樣神氣......手段功夫也好。”
“你形容得我都想認識認識他了。”
“如果有機會,我會介紹你們認識。”竹內微笑道。
他得走了,有件事必須馬上去辦。
宋希文牽著洛箏的手沉默地走著。
洛箏問:“他為什麼和你說那些話?”
“不知道。”宋希文搖頭。
洛箏很想幫他,她覺得他越來越緊張——她的手都被他捏疼了。
“你是不是有煩心事?”
“煩心事永遠會有。”宋希文醒悟過來,朝洛箏笑笑,“煩惱的時候我會盡量想些愉快的人和事——比如你。”
聽他這樣說,又似乎沒什麼。
他沉思了一會兒。
“你覺得我有東北口音嗎?”
洛箏讓他隨便說幾句,認真聽後道:“是有一點點。”
她中學時有同學是沈陽人,東北淪陷後逃過來的。
“不仔細聽就聽不出來……那個日本人真厲害,不僅會說中國話,還能聽出差別。”
宋希文深吸了口氣,“因為——他在東北待了十年了。”
洛箏一怔,“你怎麼知道?”
宋希文沒回答,他們來到路的拐角處,走進去僅僅兩步他就停下。
“前面有座路德教堂,你知道嗎?”
洛箏點頭。
“你到那教堂的後門等我。”
“那你呢?”
“我得去辦件事。”
他身上忽然散發出一種氣息,與往日大不相同。
洛箏盯著他:“很急嗎?”
“很急。”他嗓音一下子低沉。
洛箏便不再問什麼,松開他,“那你小心一點。”
而宋希文已轉身走了,背影緊繃繃的,步履矯捷,像只伺機出動的獵豹。洛箏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彷彿嗅到血腥味,她相信宋希文會沒事,可依然有種眩暈感——他和剛才那個與自己纏綿的男人還是同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