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覺得我怎麼樣呢?”
他灼灼的目光就這麼照牢洛箏,她只得認真想了想。
“你很講義氣,也有膽識,對朋友……”
“我問的是,我這人長得怎麼樣?”
“呃......不難看。”
其實何止不難看,簡直走到哪裡,哪裡就能發光。
他對這評價很滿意,聳肩說:“你自己也承認我不難看了,而且我還講義氣,有膽識,對朋友忠心耿耿,假以時日,你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我呢!”
洛箏被他逗笑。
“別人都是喝醉了才放肆,你這個人剛好相反。我寧願還是昨晚上的你,至少懂什麼叫難為情。”
宋希文松開她,坐回自己的位子。
“喝醉的人,就好像回到小時候,小時候家人教我,要懂禮儀,知廉恥,別人不願給的東西不可強求——我更喜歡現在的自己。”
洛箏給他倒了杯水。
“我也有話要說。”
他不再得意洋洋,翹起的腿也放下來。
洛箏道:“你以前問過我,為什麼要離開馮少杉,為什麼我嫁到馮家八年,很少出來應酬。”
宋希文望著她。
“因為我無法生育......為此痛苦了許多年。”
他很平靜,“我知道。”
洛箏愣了一下。
“你離婚後咱們那次吃飯,你喝了太多酒,全告訴我了。”
洛箏低下頭去,“那麼你該明白……”
“我不在乎。”宋希文說,“不管你能不能有孩子,你還是你。”
“可是我在乎。離開馮家時我已立下誓言,這輩子絕不再嫁任何人。”
宋希文不清楚她的誓言裡有無懲罰措施,只得默然。
洛箏道:“其實我知道少杉不會向日本人低頭,他那麼做,必定有他的道理。我離開他並非因為他與日本人合作,我只是不願再陪他走下去……一點也不像小祁和喬櫻形容得那樣偉大,更不是因為少杉對我不好。他對我的好,也許這輩子我都還不清了。如果我是個懂得感恩的人,不該選在這種時候離開他……可我是個自私的女人,只想自己過得輕鬆些。”
她看著宋希文。
“我把真實的自己告訴你了,和你想的差別很大是不是?沒什麼地方值得你喜歡的。”
“可我還是喜歡你。”
“會變的,我離婚前也害怕過,怕將來後悔,所以用了五年才拿定主意……沒有什麼是不可改變的。”
宋希文想了想,點頭,“你說得對,沒什麼是不可改變的。”
但他的理解與她表達的意思是相反的。
“我也不想怎麼樣。”他最後說,“你心裡有我就知足了。”
他擰緊了眉,自我較勁似的說:“也許這樣還是貪心,”頓一下,“可這世上哪有不貪心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