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現在結婚是為了交差?”
“聽我說完。”
風驟然大了,氣溫也在下降,雲朵覺得冷,但捨不得離開,jh張開風衣,把雲朵裹進懷裡。
雲朵笑嘻嘻說:“像蝸牛進了蝸牛殼。”
jh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繼續說:“我恨我父親。”
雲朵一怔,“為什麼?”
“他毀了我母親,明明已經有家室,還不知廉恥追求我母親,逼得她不得不遠走他鄉,最後落得不幸身亡……他也毀了我,我根本不想經商,但就因為是他唯一的子嗣,只能聽從他的安排……”
“如果你不聽,他還能把你怎麼樣?”雲朵忍不住插嘴問。
jh沉默了會兒說:“我沒試過,你沒見過我父親,他是個不容置疑的人,只能聽他的。”
雲朵搖頭,很難想象。
jh輕輕摟著她,“所以我經常羨慕你,生活在一個有愛的家庭,想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
“你原來的理想是什麼?”
“建築師。”
“那你還是可以去試試,反正你父親現在也管不了你。”
jh笑了,“早就把以前學的都丟光了。環境會改變一個人,我現在的思維模式全都圍著東華轉,沒辦法再回到從前。除非徹底換個身份……”
他把目光放遠,望向水天交接的地方。
“有時候想起母親,想起過去經歷的種種,我對父親的恨又會抬頭,那時我就想,最好的報複方式就是既不結婚也不生孩子……然後,我遇到了你。”
他的聲音驀地變溫柔,“從前立下的決心忽然都不起作用了。雲朵,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還想有很多我們的孩子……”
雲朵伸出胳膊摟住 jh,兩人在洶湧的潮聲中纏綿,直到雲朵的手機鈴聲響起,是朵媽的貼身護工打來的。
jh看著雲朵蒼白的臉,暗覺不妙,“怎麼回事?”
“我媽暈倒了——我得馬上回去!”
朵媽因為腎功能衰竭突然暈厥,雲朵和jh趕至華海私立醫院時,她還在搶救中。
雲朵問主治醫生李修治朵媽的狀況。
李修治嘆了口氣,“不止腎功能衰竭,肝髒和胰髒也都出現不同程度的問題,情況很麻煩。”
雲朵想不通,“可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這個麼,一方面是您母親沒有按時按量服用藥物……”
雲朵閉了閉眼睛,這是母親長期以來養成的節儉習慣作祟,總覺得少吃一頓藥不會有問題。
“不過恕我直言,即便您母親足量服藥,今天這樣的情況依然會出現,只不過是早點晚點的問題。您母親的身體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危險的時期,我想,這應該和十年前那場大病有關,目前這些症狀都是當年的後遺症……”
雲朵點頭,表示明白。
“八年前是不是還有過一次複發?”
“對,為了省錢,我媽採取了保守治療。”
李修治抿了下唇,“所有的問題都堆到了今天。”
雲朵對此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只沉聲問:“還有沒有辦法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