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h接過水,什麼都沒問就大口喝起來。
喝痛快了,他抓起墨鏡戴上,對楊波頷首,“謝謝博士,今晚佔用了你不少時間,我這就告辭……”
“不急。”楊波忙打手勢止住他,“王先生,我們有必要談談你的病因,如果你不敢面對,那麼今晚這種情況很可能還會發生。”
jh低頭不語,但也沒急著逃走。
楊波在他對面坐下,和顏悅色說:“您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就當是閑聊,有些問題你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我可不可以先換件襯衫?”
楊波笑道:“當然。啊對了,您可以用我的私人盥洗室,裡面有沖淋設施。”
“謝謝!”
等jh沖洗完了換上幹淨的襯衫,重新坐回沙發後,楊波開始提問。
“你第一次發作是什麼時候?當時遇到什麼事還記得嗎?”
這個問題始終沒有得到過確切的答複,以往楊波問他的時候,jh總是含糊地矇混過去。
jh手上把玩著一個小飾物,低聲說:“五年前的清明節,我去藏星山為我母親掃墓……”
“你母親是藏星人?”
“對,藏星是她的出生地,雖然她很早就離開了那裡。”
這是楊波首次聽到jh提及自己的母親。
在接受為jh治療時,楊波就要求身為病人的jh提供完整詳實的個人資料,以方便對病情有完整的瞭解。不過,jh的個人資料中,母親一欄只有寥寥數筆。
jh的母親中文名不詳,英文名叫莉迪亞,曾是一位植物學家,二十七歲移民美國,三年後遇突發事故,英年早逝。
母親這個角色對每個人的心理成長來說都非常重要,但鑒於jh母親在王導婚姻中的敏感身份,且她在jh記憶尚未形成時就已撒手人寰,楊波也不便多問。
“你對母親還有印象嗎?”楊波問。
jh搖了搖頭。
“但我能感覺出來,你很愛你的母親。”
jh嘴角輕輕一扯,“因為,除了母親,我無人可愛。”
“你父親呢?”
“他不需要我的愛,只要我聽話就夠了。”
楊波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扯遠了,我們還是說藏星山吧,你去那裡為你母親掃墓,然後呢?”
“我母親沒有葬在藏星山,那裡只是一個形式上的墓地。”jh停頓一下,“她是在攀巖時墜崖身亡的,屍體一直沒找到。”
“在美國?”
jh點頭,繼續,“祭掃過墓地後,我沿著藏星山信步往上走,在半山腰的古剎遇到一個出家人。”
他語速忽然慢下來,“確切一點說,是個五十多歲的和尚。他……對我,唸了一句咒語,當天晚上我就開始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