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雲朵堅決搖頭,“想那麼多幹嘛!幹就是了!”
兩年前,楊波還在波斯頓某心理治療部任職,國內的四維腦科學研究中心找到他,希望聘他擔任腦波應用實驗室的主任,恰好楊波也有意回國發展,雙方一拍即合。
在四維腦科中心,楊波的主要研究方向是針對引發病患症狀的腦電波進行幹預刺激,以達到治療精神類疑難雜症的目的。
經過兩年理論結合實踐的努力,成果斐然,目前中心在這方面已成為國內頂尖的研發機構。
而楊波本人最感興趣的還是腦波成像技術,也是他讀博期間最入迷的課題之一。
四維腦科中心為了獎勵楊波的貢獻,也為了能留住他這個人才,半年前特地斥巨資為他購置了相關的研究裝置,供他在完成主業之餘繼續鑽研。
不過實驗室的日常工作繁忙而雜亂,還有各種開不完的研討會,哪樣都少不了楊波參與,能留給他自由支配的時間並不多,等他終於從主業中解脫出來,可以幹點兒自己想幹的事時,往往已是深夜。
中心為他在實驗室邊上置備了一間舒適的套房可供休憩,如果忙到太晚,楊波會幹脆在中心過夜。
這種時候,他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的單身身份,反正無論他工作到深夜幾點,都沒人會牽掛他,催他回家。
楊波當然希望,能有個認陪自己一起加班鑽研,比如米歇爾。
他最初向米歇爾提出加班要求時,米歇爾非常詫異,“博士,根據我和中心訂立的合約,除非遇到緊急事件,否則我沒有加班的義務。”
“呃,這是私人性質的研究,我想請你做我的志願者,協助我完成一些實驗。”
“我可以拒絕嗎?”
“非強迫性質,如果你不願意的話,當然可以……”
“我不願意。”
楊波很尬,“你,咳,有男朋友了?”
“沒有。”
楊波還沒來得及竊喜,米歇爾就說:“博士,我很看重這份工作,但我也同樣看重我的私人生活,我不想讓工作擠佔掉我休息娛樂的時間,如果您對我不滿意,可以換掉我……”
楊波嚇得趕緊擺手,“不不!我沒這個意思!”
無論是現今嚴格到近乎變態的“勞動者保障權益法”,還是楊波本人的性格,都不允許他辭掉米歇爾。
碰了一鼻子灰的楊波沒有完全死心,“有沒有例外呢?比如,為了客戶的事,你願意留下加班嗎?”
米歇爾神色柔和了些,點點頭,“我會考慮。”
楊波感覺總算挽回了一點面子,不是因為米歇爾的妥協,而是他猜中了米歇爾可能會妥協的方向,這至少證明,他是一個出色的、能讀懂人心的心理學博士。
今晚,充當楊波實驗的志願者是運動神經科資深研究員滕濤。滕濤對於將腦波成像引入臨床的課題也很關注,不過他對此持的是懷疑態度。
“你怎麼能保證你收集到的影象是真實可信的,而不是患者想象出來欺騙你的?要知道每個人都有不想說出口的秘密,他們為了掩蓋這些秘密會撒各種謊,包括提供假想影象。”
滕濤雖然已經套上了腦波儀,卻仍手舞足蹈發表高論,實驗也因此屢次被打斷。
楊波向他解釋,“實際上想象出來的影象和真實影象還是有區別的,虛假影象經不起推敲,在細節上會有含糊的地方。當然你說的也很有道理,人們會為各種理由編織謊言,所以,怎樣設計問題就變得很關鍵,我們的目的是要捕捉到病人腦中一閃而過的真實影象,而不是預先準備好的。不管怎麼說,成像轉換技術都是一項重要的輔助治療手段,我還是希望法律能早日解禁……”
辦公桌上的通訊器突然發出警報,楊波趕緊接聽,居然是米歇爾打來的。
“博士,你還在實驗室嗎?我呼叫你的資訊終端,一直沒有回應。”
“啊對,我這會兒在做實驗——發生什麼事?這個點你不是應該休息了嗎?”
“是呀!我都睡著了,東華公司的張世先生突然聯絡我,說王先生頭痛發作,症狀非常厲害,他急著找你,需要你馬上幫王先生治療!”
楊波愣住,這種事還從未發生過,忙問:“王先生在哪兒?”
“我讓他們直接去中心了——等一下,張世又來電話了。”
楊波等了十多秒,米歇爾的聲音再度響起,“他們已經到中心門口,博士,你先收治吧,我馬上過來安排手續!”
楊波剛要說你不用來了,米歇爾已結束通話聯絡,與此同時,安保系統和夜間值勤同時發來資訊:張世等人已抵達中心,需要楊波給出許可才能放他們下來。
楊波手忙腳亂接完處理完,才扭頭向滕濤道歉,“我有個病人馬上要過來,今天的實驗只能到這兒了——下回請你吃飯,咱們再好好聊。”
“沒事,那你忙吧!我去睡了。”
滕濤摘掉腦波儀,很快離開了實驗室。楊波立刻著手做清理轉換工作,這些平時都是米歇爾的事。
他剛在光屏上調出治療程式,實驗室的門鈴就響了,他從監控裡看到張世和jh站在門外,忙按下遙控開門,一臉慘白的jh隨即被扶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