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昊澤頓一下,明白過來,沒再說什麼,很快走出淋浴間,抽了條浴巾圍住下面,他走到浴缸邊上,徐淩背對他,正使勁搓床單,水龍頭沖下一條條淺紅的水柱,他怔怔地看了會兒,彎下腰,把徐淩的臉扳過來,嘴巴對上去,動作比昨晚溫柔多了。
常昊澤和徐淩比丁蘊潔先到公司,雙方神色如常,微笑著互道問候,好像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
沒多久,常昊澤風風火火的招呼又在辦公區域響起來,“蘊潔,你來一下!”
丁蘊潔一進他辦公室,一疊檔案立刻飛過來。
常昊澤說:“利生的測試報告出來了,簽合同時需要,你也得簽字。”
丁蘊潔拿過來,邊翻看邊逐個寫上大名,“合同什麼時候簽?”
“採購部在和他們擬條款,其實都是標準條款,不過總得過一遍,全部搞定大概一週左右吧。”
丁蘊潔把簽好的檔案遞給他。
“謝謝!”常昊澤把檔案收好,扭頭見丁蘊潔還站在桌邊,便問:“還有事?”
“……沒了。”
除了心底那片清涼之感外,丁蘊潔終於感到真正的輕松。
就算不談她對常昊澤懷有的那一絲割捨不掉的好感,他們也是多年的好哥們,徐淩又是她介紹進來的,如今還住在她那兒,於情於理,常昊澤都應該解釋一下昨晚他究竟把徐淩帶去了哪兒吧?
沒有,一個字都沒有。
一句“還有事?”徹底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但也說不準,從前他們之間那種默契和親密感,也許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吧?
丁蘊潔微笑著走出常昊澤的辦公室,也關閉了心中那扇曾向他敞開的大門。
中午,丁蘊潔和幾個工程師有說有笑走進餐廳。徐淩獨自坐在角落用餐,孤零零的身影讓丁蘊潔想起她初來乍到那會兒。
取了餐,丁蘊潔沒和工程師們坐一起,她走向徐淩,輕拍一下她的肩,坐下。
徐淩明顯受到驚嚇,看清是丁蘊潔,才松一口氣。
丁蘊潔笑,“怕什麼,有人追殺你?”
徐淩紅了臉,低下頭,餐盤裡的食物幾乎沒動過。
“丁姐,昨晚我沒回去,你……你怎麼也不問我……”
丁蘊潔兀自吃飯,慢條斯理說:“問什麼?你是成年人了,想做什麼用不著徵求別人意見。”
徐淩還是向她作了解釋,“常總帶我去了新安湖邊……他說想靜一靜……”
丁蘊潔看看她,“你們就在湖邊坐了一整晚?”
“不是,後來也去了茶室。”徐淩始終不敢抬起眼皮看她,“後半夜,就在茶室旁邊的酒店開了房,是兩間房……我們,分開睡的。”
丁蘊潔嚥下一口飯,點點頭,“你沒事就好。”
徐淩卻忽然動容,“丁姐,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一帆說。”
“還想跟他好嗎?”
徐淩搖了搖頭。
這確實是個麻煩事兒,丁蘊潔想起一帆那一臉陶醉的樣子,也沒什麼好建議。愛而不得的人都可憐。
“如果你決定了,就照實說吧,他應該能理解。”
“嗯,我知道了。”
徐淩臉上交織著羞愧與堅決,丁蘊潔覺得她也可憐,她從常昊澤那裡得到的,真能算愛嗎?
吃過飯,丁蘊潔問工程師討了根煙,獨自去食堂背面的吸煙點抽著。
是個好天氣,沒有風,陽光很暖,天空很藍,雲浮在天邊,半天也不動一下。
離她十米遠的地方,男職員們紮著堆吞雲吐霧,有認識她的,也不過來招呼,只遠遠揚一揚手上的煙。公司裡抽煙的女職員很少,有什麼習慣大家記得很清楚,都知道她抽煙時喜歡一個人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