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沒聽見動靜，抬頭看，常昊澤筷子舉在半空，一臉懵然的模樣。
丁蘊潔笑道：“你擔心什麼？她沒那麼快結婚生小孩的。”
常昊澤猝然低頭，“什麼時候的事？”
“就這幾天吧。你覺得有問題？”
“不是……很突然。”
“一帆一直在追徐淩啊，兩人也挺般配。徐淩脾氣好，需要一個能善待她的人。”
常昊澤沉默了會兒，悶悶地說：“她不是不喜歡一帆麼？”
“這個嘛，”丁蘊潔想了想，幹脆照搬徐淩的原話，“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徐淩，你來一下！”
“哎！”
徐淩放下筆，起身去了常昊澤辦公室。
常昊澤讓她坐，“我要給姚董發個彙報書，我說，你寫。”
徐淩忙站起來，“我去拿本子。”
“不用！我這兒現成有。”
常昊澤把紙和筆遞給她，開始醞釀語句，徐淩則低頭，刷刷地聽寫。常昊澤的視線一遍遍掃過徐淩的臉，思路不斷跑岔，說得斷斷續續。
最近他倆的關系很微妙，除了公事沒別的可談，玩笑話更是一句沒有，常昊澤覺得自己像僱了個機器人，心裡別提多憋屈了。
“把前面這段刪了！”
徐淩抬起頭，常昊澤的目光已經轉向別處。
“是全刪嗎？”
“當然！”
常昊澤看著她把整個段落劃掉，便站起身，踱著步繼續：“在挑選推廣城市時，不僅要考慮地方購置補貼、汽車上牌優惠，還要考慮公共充電基礎設施、配樁停車位要求……”
他走到徐淩身邊，俯身看了看她聽寫的東西，手一指，“配樁寫錯了，不是裝配的裝，是充電樁的樁，怎麼這都不懂？”
徐淩臉紅，趕緊把錯字圈了，改正。
常昊澤又指了指最前面的一段，“這幾句也不要了。”
徐淩不作聲，低著頭，好脾氣地改。常昊澤看她這樣，反而更鬱悶。
聽寫完畢，又核對了一遍，常昊澤重新挑到幾個錯處，不免冷嘲了幾句，徐淩逆來順受聽著，一點反應都沒有。
完事後，她拿了紙準備出門，轉身之際，常昊澤捕捉到她灰濛濛的臉色，心裡愧疚頓湧，忍不住叫住她。
“剛才我脾氣不太好……最近壓力比較大。”
徐淩對他笑笑，很理解他的樣子，輕聲說：“我先出去了，一會兒發你郵箱。”
“謝謝！”
徐淩走後，常昊澤對著電腦，準備幹點別的，可怎麼也看不進去東西，忽然身子往後一靠，手指插進頭發，使勁擼，想讓自己清醒。
他覺得心裡有個洞，正在急速擴大，想要找什麼填補進去，可又理不出頭緒，混亂茫然，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造成的。
新電池測試結果，各項指標都順利透過。
很少走到臺前的姚奕一激動，召集了整車專案組全體員工的會議。
姚奕在會上動情地說：“一年前，整車部正式成立，在常總的帶領下，我們克服了種種困難，終於讓車子成型。這輛車，是完全按照我們最初的設想打造的，從外形、材料到各項功能。它也許不夠完美，還有許多需要改進的地方，但這輛車推出去，我會為它驕傲，你們也會為它驕傲，它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在這裡，我要感謝每一位員工！”
在連綿的掌聲中，有人嚷嚷著討要實惠：“姚董，晚上請客吧，大家一起慶賀慶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