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妍對著鏡子卸妝，眼角的餘光看到尹承佑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別扭道，“別看了行不行。”
“只看過女孩子化妝，又是拍粉又是塗睫毛，小嘴嘟嘟的。像你這樣卸妝的，還是頭一次看。”
他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道，“有一種繁華落盡，洗盡鉛塵的美感。”
“胡說八道。”
白曉妍哭笑不得，“只有狼狽，哪有美感？”
粉底是職業婦女的防彈衣，口紅是女人向全世界發射的子彈。她現在武功盡失，刀槍盡毀，偏偏還被人看到了。
“被你看到這樣，難為情死了。”
“下次讓你看到我狼狽的樣子，那我們就是算是扯平了。”
尹承佑雙手撐在身後笑呵呵道。
白曉妍從鏡子裡看著他，不覺紅了臉。
確定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白曉妍這才和尹承佑走出會議室。剛轉進行政部辦公室，就看到顧天華正站在門口，手裡拎著兩個外賣袋。
“白經理和尹經理為了工作還真是廢寢忘食啊。都這個點兒了還沒去吃飯呢。”
語氣裡的火藥味之濃厚，讓尹承佑忍不住挑眉，眼裡閃過一道精光。
顧天華這段時間對他明裡暗裡的打擊尹承佑當然心知肚明。他不禁有些壞心眼地想著，要是對方知道他和孟翡離婚當晚，自己就爬了他前妻的床，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感謝顧總監關心，我現在就去吃。”
尹承佑聳了聳肩膀與他擦肩而過。
“你哭什麼？”
顧天華看到白曉妍微紅的眼角和滴著水的發絲臉色，臉色一變，“你們在會議室幹什麼呢？”
“你想什麼呢……”
白曉妍瞠目。
“你不用跟我解釋。”
顧天華冷笑一聲，越過她往裡走去。白曉妍加快腳步跟在他後頭，見顧天華笑呵呵地走到洪玲的工位旁，把外賣袋放到桌子上。
“小姑奶奶，還沒吃午飯吧。你孟姐特為讓我買的。”
洪玲拿下耳機，開啟袋子往裡頭瞄了一眼，發現都是自己愛吃的，臉色才稍稍放緩。
“別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我就是想和跟著我老大。你看，我辭職信都打好了。”
洪玲說著，把顯示器轉過來給他看。
“不要這樣。哦，孟翡前腳開公司，你後腳就拋棄我們傑瑞。你讓你孟翡姐怎麼做人？”
顧天華彎下腰，小聲地把公司招聘外包給新生的事情說了。
“那就是說，我以後可以經常上去找老大說話？”
“那肯定的。”
顧天華哄女孩子的手段一流，三兩句話就讓洪玲破涕為笑。開啟奶茶喝了一口，發現是自己喜歡的口味，確定顧天華是按照孟翡的囑咐買的。
“姐夫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洪玲沖著白曉妍辦公室的方向翻了個白眼，“那我就勉為其難留下來吧。我可不是為了‘那個誰’。”
白曉妍咬著嘴唇一步一挪走進辦公室，關上門，仰面朝天，眼淚再次滾落臉龐。
這難道就是她盼望已久的新生活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