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季源佑的短暫交手,他知道她所得到的能力遠比季洛鏡繼承的那部分要強。如果抱著談判的想法,幾乎是泥牛入海,毫無反抗之力。
是生是死甚至都無法預料。
季洛鏡腕子上帶著的手鐲冰冰涼涼,肌膚相貼間,一個激靈將傅映洲拉回了現實。
被拉回來的傅映洲又開始分神懊惱,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想?
“我不想跟你分開。”傅映洲沉默良久後,終於說出了這句話,“我不想讓你死,季源佑身上的力量與你的差距太大了。”
唇齒分離後,傅映洲與季洛鏡十指相扣。
“我將我的力量贈予你。”
周身的氣場瞬間有了變化,似乎是壓抑的野獸從黑暗的牢籠中沖破桎梏。床上輕薄的床單被狂亂的氣流掀起,這股力量太過強大,窗外的氣象烏雲壓頂,整個天色陷入黑暗的沉寂。
在洪東控制水流呈現具象的姿態,在跨海大橋立起寒冰長槍直逼楚家長子的命喉。在此刻,所有的自然力量都在此哀嚎著「失軌」的二次轉移。
季洛鏡只覺無名的熱流透過雙手掌心進入體內,融入心髒的深處,無影無蹤。不同於簒奪手法而來的異術,這股力量彷彿在真真正正地往她的身體中流淌,逐漸融為一體。
傅映洲有些脫力,季洛鏡眼疾手快地撈住了他。“你把「失軌」完完全全地給我了……”她在傅映洲的嘴角親了親,“謝謝你。”
窗外,湛藍從雲層透出,撒下太陽雨,映出彩虹的半邊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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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巫在長都的據點位於長都電視塔地下。
修建的時候有楚祝的部分投資,預留了大本營的空間。
這裡也是白巫系統發布訊息的主陣地,如同一個正常公司一樣陳設執行著。
季洛鏡被帶領著進入深層區域。引路的人她有些眼熟,仔細想來應該是兩年前參與楚唯然計劃裡的白巫。
白巫據點終日不見陽光,在這裡工作的每一個人都面容慘白。經過各種部門時,工作人員便會透過玻璃將雙目無神的視線投在她的身上。
那視線使人不寒而慄,像是淤泥中突然冒出來的植物貪婪攀附陽光一般。
據點很小,小到沒有正常的工作氛圍與環境,只剩下壓抑與沉默。據點又很大,大到藏著全球異神族紛亂爭端的一切罪惡。
電視塔表面的工作區域門口,聚集了很多人。傅映洲將墨鏡輕輕搭在手指上,透過車窗目睹著這一切。
“哪裡放出來的訊息?”傅映洲沉吟著。
宋貝說:“應該是季源佑得到了預言之力。”
傅映洲斂聲說:“算了,命定之人第一次與‘源頭’見面,確實是大新聞。”
“「曉生」的傳承不會停止,歷史不可違逆。季洛鏡,一定會成功的。”
季源佑半撐著下巴,倚在座位上。
抬眼相對而視,她的面容竟與季洛鏡一模一樣。
季洛鏡有半刻微微的驚訝,但很快恢複如常。
“季洛鏡,”季源佑薄唇微起,話語中竟有笑意。她將撐著頭的胳膊收了起來,正襟危坐起來。
周身是正常的高層領導獨立辦公室,電腦、書櫃、休息室等一應俱全。
“你很幸福。”季源佑冷不丁地說。
季洛鏡抬眼問她:“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是想要……代替我嗎?”化作一樣的面容,一樣的姿態。
“你活的太久,造成的殺戮太多。”季洛鏡輕輕笑了一下,“為什麼還不死?”
只是一瞬間,大概只是眨眼的片刻。季源佑瞬移於季洛鏡身前,近距離相比她們連身高都一模一樣。
季洛鏡不卑不亢,季源佑的狀態並沒有多好。但湊的這麼近,還是會使人有半分的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