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映洲思索片刻還是默許了。
“謝謝你及時把團子送過去。”季洛鏡說,“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面對它。”她深吸一口氣。
“我會盡量控制好自己的。”
“不,我並沒有給你太多的要求。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傅映洲起身將碗筷送入廚房水池,“等異術完全覺醒控制住,我們就把團子接回來。”
團子算是嫁妝貓,對於兩個人的意義非凡。如果不是它聯結了兩人的關系,在失明的那段日子裡季洛鏡根本不會願意與傅映洲說話。
兩個人都用完飯後,季洛鏡先回房間洗澡去了。而傅映洲接到了宋貝的電話,需要臨時解決一些事情。
“傅總,我問一下‘瞳染’醫藥有限公司,你熟悉嗎?”宋貝的話語有些火燒眉毛的意思,“我這邊查到‘瞳染’給五院供應了一些異神族專用藥品,也就是說發現幹屍的醫藥公司跟你的五院是有合作關系的。後勤小隊實在是找不到線索,而且路嚴那邊拒絕提供我在死者身上提取到的血液樣本結果。”
“這件事情,可能得你親自出面一趟。”
傅映洲說:“我查一下五院的供應商。”指尖調出平板上儲存的資料,“瞳染”赫然在列。
“是的,‘瞳染’是供應企業。”他垂眸思索片刻,“你是說路嚴拒絕提供血液樣本對嗎,她那邊給的什麼理由?”
“說是公司機密,不提供。”
他的手指撐在桌子上,“行,我讓童助理約一下時間。後勤隊那邊著急嗎?”
宋貝不假思索:“十萬火急,線索就是在路嚴這裡斷了。”
“好,我知道了。”
回到房間,季洛鏡已經吹幹了頭發裹在被子裡刷手機了,她將浴袍披在肩上,看得認真。
傅映洲徑直進了浴室,洗完澡也上了床。
其實,他並不想進行異術覺醒的事情。這件事讓兩個人都心裡交瘁,更何況季洛鏡那邊還有很大的受傷風險。
瞧著她柔若無骨的手心,傅映洲握了上去。
異術之間的吸引讓季洛鏡不自覺靠近傅映洲,但流淌血管而過的異術仍然帶著刺痛感,在行經的每一處留下痕跡。
季洛鏡盡量將自己的呼吸調整穩定,卻仍然跟不上傅映洲的節奏。察覺到她的力不從心,他放慢了牽引的速度。
速度一旦降下來,季洛鏡身負的「曉生」就會失去控制,隨意亂竄。
傅映洲嘴角溢位一絲血液,他趁著季洛鏡閉著眼睛的空檔偷偷用空閑的那隻手抹掉。
藉助著第一次對陣齊離舟時留在她身上的「失軌」因子,傅映洲將沖刷器官的力量逆轉到了自己身上。
但這股力量太過於強大,連身體素質極強的血族都無法長時間承受。
血液劇烈上湧,逼近喉間。
手掌脫開,撐在床頭櫃上,傅映洲難耐得咳出殷紅的血水,他的呼吸隨之也變得粗重。偏著頭躲避季洛鏡的目光,就像做了錯事的小孩一樣。
“你幹了什麼?傅映洲……你幹了什麼!”手掌相互掙開後,立刻睜開眼睛的季洛鏡目睹了一切,現在心如刀絞的人換成了她。
傅映洲保持著緘默,用紙巾擦拭著嘴角的血跡。
“你是不是逆轉了我們兩個人的身體感受,將我身體受到的傷害置換到了你身上。”季洛鏡攥著他的胳膊,歇斯底裡道:“我說的對不對?你為什麼要這樣!這應該是我該承受的!”
傅映洲還是依然地沉默不言。
“傅映洲!”季洛鏡的另一隻手緊緊攥著床單,力道之大幾乎要揉碎身下的布料。
陷入僵局,季洛鏡無話可說,傅映洲還在努力避開她的視線,不留給她任何破綻。
二人相互沉默良久之後,女孩低聲說:“傅映洲,要不然你把我轉化吧。”
“我不要做白巫了……這樣,我們就不用去覺醒異術,也就沒有人會受傷了。”
傅映洲猛得轉頭,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以置信地直直對上了季洛鏡氤氳卻堅定的眼睛。
“需要我再說一遍嗎?”季洛鏡深呼一口氣,“我說,讓你轉化我,我不要做白巫了。我成為血族,預言也會直接破除,聖戰打就打吧。”
“我……我已經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