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好,你得信守……
白巫牢獄屬於虹生莊園內部長老會的一部分, 主要關押異神族內部因蓄意殺害血族而被緝拿回來的白巫。
見楚唯然的事情傅映洲已經全數安排好了。大長老親自接待季洛鏡和傅映洲,引至獄房門口,交代完房號便直接離開了。
大長老和傅映洲因季洛鏡的事情有些隔閡, 本來丟擲的和平橄欖枝也索性折斷, 秉承著公事公辦的原則, 保留成員身份, 但結束了一切合作關系。
傅映洲沒有放開緊攥季洛鏡的手掌, 他有些擔憂地察看了她的神情。
“沒事吧。”他問。
季洛鏡搖頭:“沒事。”她不知道之前關著自己的地方是哪裡, 但這間白巫牢獄極有可能就是故地重遊。說不緊張是假的,曾經在這裡度過的每分每秒都刻入骨髓的痛。
楚唯然和齊離舟被控制在相鄰的兩間獄房。沿著垂直向下的樓梯進入地下走廊, 傅映洲手裡拎著的一串鐵鑰匙相互撞擊, 清脆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中回蕩。
這裡對於季洛鏡來說是壓抑的,環境氛圍的無形威壓使她的神經有些出離肉|體的桎梏。
厚重鐵門以及沒有窗戶的一間間房間,同樣的陳設關押著和她同一條血脈的人們。
來到001房間前, 季洛鏡餘光瞥見傅映洲的視線一直沒從她身上離開。
“過來我身邊,近一點。”傅映洲聲音很低。
季洛鏡過去貼近他, 後腦勺被溫熱的手掌拖住。她聽見男人伏在她的頸間低沉地說:“忍一忍。”
白熾燈管一滅一閃。
季洛鏡難耐地悶哼了一聲, 手指自覺攀住了傅映洲的肩膀。感受著頸部裸露在衣領外的面板被毫無保留地刺穿, 但血液並未向外流逝,只是短暫地堪堪接觸, 隨即便分離開來。
她今天穿著的衣服領口不高,被咬穿的傷口剛好在完全暴露的位置。傅映洲也並沒有要用異術幫她癒合的意思,他輕拍她的腰:“好了,我開門了。需要我進去嗎?”
季洛鏡搖頭, 拿出手機鏡子照了下脖間的傷。很明顯,還有一點滲出的血液幹涸在四周,身體自有的癒合能力使頸間針紮一般疼痛, 不是特別好受。
“那我在監控室等你。如果有意外的其他事情,我會立刻趕過來。”傅映洲指腹掃過兩枚小小的血洞,沉吟:“不要聊太久。”
大概是男人之間的幼稚競爭,傅映洲這番行為有著向裡頭那位宣誓主權的意思。帶著他給的“烙印”,季洛鏡扭動鎖舌開門進去了。
不知怎麼,被傅映洲咬了以後,這鬼地方附加在身上無形的威壓無端地消失了。她終於放鬆了神經,反手關上了門。
楚唯然的雙腕被吊在房間的中央,他的身邊是有一張小床的。
消瘦的他努力抬起眼皮瞅了瞅來人,看清楚是季洛鏡後,用盡全身力氣般嗤笑了一聲,緊接著就是一陣力竭後的大喘息。
“好久沒見了,楚先生。”季洛鏡聲線平靜,牆邊有一把矮凳子,她順勢拉過來坐下。
楚唯然的聲音很虛,幾乎到了難以辨認的地步:“來……這裡幹什麼?看我的…笑話,還是展示你加入了血奴的行列?”他的視線就在季洛鏡裸露的脖頸上。
“……多好看的脖子,”他無聲地笑了笑,“可是隻能當血族的餐盤了。”
季洛鏡淡聲說:“我什麼選擇跟你沒有關系。”
“我今天來見你,是有問題想問你。”
楚唯然隨即接上來:“我要是不想回答呢?”他戲謔地說,“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答案呢?”
“憑楚之久在我手裡。”季洛鏡說,“——你最愛的妹妹。”
“那年,楚之久跟齊離舟走後,你一定特別惱怒吧。楚唯然,”她頓了頓,“聽說你是楚家最喜歡她的人,甚至曾經為此反抗過你的母親,我說的對吧?”
這番資訊不來源於楚之久本人,而是來自於上層圈子間的傳聞。結合種種情況與跡象表明,在楚家對楚之久最親切最上心的只能是楚唯然。
那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感情。楚父去世,楚唯然兒時在母親的嚴厲管教下,無法反抗,按照既定的軌跡行走,加以極端的無限期望,甚至還受白巫方面調遣完成所謂的獵殺任務。
成年之後,被禁錮的情緒終於崩潰。雷霆手段下,他只用兩年時間便架空了楚夫人手中的權柄,成為臨盛集團的新主人,性格也隨之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