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隱於人類社會之下,季洛鏡只要出了虹生莊園,大長老和洛許生就拿她沒辦法。
但這一切,都在此間被打破了。
如同泥牛入海般,她與這些身具異術的人有著不可逾越的差距。
洛許生對自己的異術有所保留,並不是所謂的沉眠,而是生物控制。
季洛鏡身上的面板表層崩裂了一大半,她咬著牙縮在角落中許久未說話。
大長老活了這麼久,大概也沒有見到如此的硬骨頭。
正當洛許生準備施加下一層異術時,卻被大長老揮手阻止了。“莊園外有人來。”
“應該是傅映洲那邊的人。”
“走吧。”洛許生只是瞥了一眼角落裡,懷抱著雙膝的季洛鏡。她跟身邊的護士交代說:“加大營養劑的用量,別讓她死了。”,便直當著離開了。
宋貝和何俞在莊園外等候許久,見本在遠方的烏雲飄了近來,大門才終於開啟,身邊的侍者垂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何俞瞥了眼宋貝的面色,然後被宋貝牽著胳膊一起進去了。
虹生莊園的面積頗大,需要他們乘坐專門的擺渡車才可到專門的會客廳。
懸於牆壁上的掛畫描繪著荒誕的中世紀時代,主調為暗紫的佈置就像洛許生本人一般,漠然不盡人意。
侍者為他們端上血液製作的茶品。宋貝果斷將其推走了,“謝謝,我是混血,不需要這個。”
須臾之後,洛許生與大長老踱步而來。大長老還是面覆面具,身罩長袍的樣子,神秘感以及威壓十足。
洛許生飲下血液茶品,笑吟吟地說:“來我虹生莊園,有什麼事情嗎?”
宋貝開門見山:“我們受傅映洲委託,前來與你交涉——需要什麼條件才可以放走季洛鏡。”
大長老十指搭在膝蓋上,隨意慵懶地問:“傅映洲無論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嗎?”
“那是自然。”何俞說,“雙方都有誠意些,就會好談很多。”
指甲表面塗抹著紅色甲油,洛許生用手臂支住下巴,似在思考。
但何俞只消一眼便知,這一切都是逢場做戲給她們看的,命運的禮物早已在一切開始之時標好了價格,籌碼自然也是一樣的。
“兩管傅映洲的血清。”洛許生揚起嘴角,語氣輕佻地說,“怎麼樣?”
聽到這話,宋貝手臂上的青筋立刻跳了起來。何俞按住了他的手背,言簡意賅:“我們答應你。”
“但在此之前,我們需要確認季洛鏡的安全。”何俞能感受到身邊那位大長老投來的鄙夷目光,但她只想見到季洛鏡,也必須在今日見到季洛鏡。
血清給了,人沒了,結果只會是一場空。不能被他人釣懸著心以及掌控主動權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來自血族長老會,你身邊的那位也是。哪來不信守承諾的道理,血清一到我們立刻讓你們見到人。”洛許生說,“你們下午把血清送過來,我們下午就放人。你們明天送,我們就明天放。大家都講究效率——況且,你信不過我和大長老,我們也信不過你。”
宋貝手背被按住之後,一直噤聲著。
何俞果斷將他拽了起來,“走,我們回去準備用來交換的血清。”
乘坐擺渡者往莊園外走時,何俞看出來宋貝在聽到以傅映洲血液做交換時一直心情不佳,隱隱有暴怒的勢頭。
“傅映洲的血有什麼問題嗎?”何俞問。
宋貝搖頭:“沒什麼問題,就是有他們自己的秘密。沒有傅家人同意,我不能告訴你,抱歉……”
“沒事。”
“我們趕回去和傅映洲商量一下,雖然他同意的機率高達百分之百,但是提供血清的事還需商議。”宋貝難耐地捏著鼻樑,“這兩個人真是得寸進尺了。”
“已經答應了,就不能改變了。況且——”何俞透過擺渡車的窗戶仰望著遠方烏壓壓的天空,雨水即將傾盆而下,“傅映洲也說了無論什麼條件都答應。我不知道交出這血清會有什麼後果,如果傅先生不會給的話,我會去求他。”
“季洛鏡是我的朋友,絕不能有任何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