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倆是純粹的懵。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大家都在跑。”
楚唯然將視線移至何俞身上,“她是……?”
季洛鏡立刻介紹道:“好朋友何俞,也是白巫。”
楚唯然點頭:“前面有個吸血鬼似乎發瘋了,在亂咬人,幾個人按都按不住。”
季洛鏡:“?”
何俞:“?”
公共場合出了這樣的事情,在場的任何白巫都只覺荒謬。血族們私下咬咬人就算了,怎麼還到了明面上,不打算再裝了嗎?
“那怎麼辦?咱們也跑吧。”何俞提了個意見,“這在公共場合也沒法處理啊,讓血族自己人解決吧。”說著,就準備拉季洛鏡跑。
季洛鏡對何俞的話非常茍同,季家本就避著血族之事,白巫的身份大部分是一紙荒名,哪來那麼多責任可言。
“季洛鏡,你確定要走嗎?楚之久,你是認識的吧。”
腦海潸然開始回憶,她與楚之久有過一面之緣。她是楚唯然的妹妹,也是昨天在老宅裡看到的那位擦唱片機的女孩。
季洛鏡回頭直當地跟何俞說:“你順著人流先走吧。”
何俞拉住她的手臂:“為什麼,你要跟他一塊解決這個事嗎?萬一這吸血鬼是純血,不好對付怎麼辦,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好了好了,不會有事的。”
像是冷水貫徹了身體,當名字與相貌對上的時候,她的心裡瞭然,卻不敢再往下多想。季洛鏡故作坦然地又重複了一遍:“不會有事的。”
她低頭瞥了眼手機訊號,發現不知何時已經斷了。“手機密碼是我的生日,你現在拿著我的手機出去室外,然後給傅映洲打電話讓他來接我。”
季洛鏡將手機硬塞進了何俞的口袋,推著她往人流的方向,“快走!別磨磨唧唧的。”
楚唯然雙手插在大衣口袋,冷眼看著何俞決然跑路的步伐。
“她怎麼跑了?”他問。
“還是別讓她打打殺殺了。”季洛鏡攤手說,“你倒也不用把我架在火上烤。”
“還以為你跟血族結婚後就忘本了。”楚唯然說,“夠意外的。”
“讓楚之久離開老宅。”季洛鏡眉頭微蹙,“別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傅家是純血血族,旁支極多,不乏有亡命之徒,一直這樣安安穩穩不好嗎?”
楚唯然盯著她的眼睛沉默了幾秒。他從袖間摸出一把銀質匕首丟給了季洛鏡,隨後退開了幾個身位。“看你今天出來是特地來逛街的,估計也沒有什麼趁手的東西,湊合用。”
“哦,一定要看看你要維護的物種是多麼得惡心。”
赤色流淌在光滑的地板上,積蓄成了一小灘。空氣中溢滿了令人生理反胃的鐵鏽氣。
眼前躺著三個昏迷的人,他們的脖頸已經被不明物種的牙齒咬穿,正在急速向外流淌鮮血。
大概是普通的吸血鬼一家,父親與母親正在竭力按著自己的兩個孩子,防止因無法控制對血液的渴求繼續傷害到其他人。
顯然,血族父親已經注意到了季洛鏡的到來,也看到了她手中的匕首。
他呼喊著,竟然開始向她求饒。
季洛鏡今天不知怎的,腦子極度遲鈍。跪著的是血族,雙手合十求著情的也是血族。
“不要殺他們,他倆還是個孩子!”
“不要——不要,求求你……”
她這才看清楚了血族夫婦蠻力控制的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看起來年紀不大。
但這個年紀…地上的一片狼藉,已經造成了如此的殺傷力。她不敢想,若是血族公開在明面上,將來會亂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