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再三打岔完後,思央才給她的便宜爹一個說話的機會。
“我……”雷老虎張張嘴,然後,然後沒了下文,他擰著眉頭,竟是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
“爹要是想不起來,就先回去,等想起來再來找我。”思央端起茶杯,輕抿了口。
雷老虎愣了愣當真往外走:“那,那我想起來再來。”
“不對!”腳步還沒跨出門口,雷老虎暴怒一聲,邁著虎步走回來,蒲扇般的大掌一巴掌拍在思央面前的桌面上。
只聽桌面震響,而桌上茶杯,紋絲不動。
思央指尖在桌面輕點了點,溫和道:“是什麼事情讓爹這般生氣。”
雷老虎怒氣上湧,粗獷的臉通紅:“臭小子,你為什麼把家中的那些弟子全部趕走。”
“我當是什麼事,原來是為了這個而來。”思央好整以暇的將雷老虎的杯子蓄滿:“我不是還留了三分之一嘛。”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要不是這是自己親生的,雷老虎活劈了思央的心都有。
“那可是跟隨你爹千裡迢迢從山東來這裡的兄弟們,誰讓你趕走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雷老虎當真有些看不透這個女兒,不,現在是兒子:“你說要幫老子一起,在廣東把位置坐穩,可還沒坐你就先拆自己的臺。”
“爹,成大事者,眼光要放遠一點。”
思央輕哼:“那些弟子,平日裡仗著雷家在外打架鬥毆,強徵保護費,調戲良家婦女,什麼壞事都做,這些人我們要不得。”
思央接手雷家事務,首先就從弟子中調查,發現這些情節惡劣者,本想出手料理,可後又一想,未免激起群憤,決定先把一些人趕走,這些人是仗著雷家行事,一旦脫離雷家,有的是人收拾他們。
“格老子的,這本來就是我們雷家的行事作風。”雷老虎一點不覺得打架鬥毆,收保護費有什麼錯,頂多覺得調戲良家婦女有點不恥。
“爹!”思央肅目望他。
變成兒子的女兒,這種表情一露出來,渾身氣勢散發,做老子的雷老虎也扛不住,默默的坐下,端起茶水猛灌,藉此掩飾下尷尬。
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有點慫。
“你既然都已經決定要讓我雷家就此走上新的一條路,改換我雷家門楣,就應該知道,再以你的那套方法是行不通的。”
思央站起身背對著雷老虎:“這裡是廣東,不是山東,你也不再是當初的響馬,爹要是想做土匪,那就去山裡窩著,你既然出來,那就必須遵守處世守則。”
雷老虎想了想小聲發言:“什麼叫處世守則”
思央回頭看他,雷老虎被盯得縮縮脖子,前者淡然一笑:“人立於世,應當無愧天地,無愧內心,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天下以民為先,爹做了人上人,享受該享有的一切,但也別忘記這些都從何而來,咱們以前的家底先不說,再多的家業也有敗光一天,咱們已經不是土匪,難道在揮霍後再搶一波。”
“既然重新發展,對地方百姓,必須與他們相處和樂,才能廣而生財,築立根基。”
思央的一番話說的雷老虎暈暈乎乎,似懂非懂,總結一句,就是要把他雷家改頭換面。
“如果爹捨不得的話,那麼就請把雷家的管事權接回去,我願回山東自立門戶,以後爹掌管的雷家敗了,咱們也不至於身無可依。”
“胡說八道。”雷老虎又是一掌拍在桌上,這次沒有思央震住,桌上的杯碟被震的亂跳,噼啪一陣響。
雷老虎虎著臉瞪著思央,後者毫不畏懼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