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僅僅幾秒的時間,金毛就被變異體直接一個揮手打飛了出去。
麻袋一樣的小身體砸在牆上,骨頭發出清脆的斷裂的聲響,留給小金毛的只有嘴裡他試圖撕咬搶走貝琪的壞家夥的鮮血、幾乎被鮮血腐蝕掉所有黏膜的口腔,以及一條爪子為了把貝琪扒拉回來而撕扯下來的破碎的染血睡衣布條。
貝琪被抓走了。
金毛躺在牆角斷斷續續的悲鳴。
而史蒂夫站在原地看著又一次被打退的變異體,只覺得內心的火焰幾乎要把他整個人點燃。
“史蒂夫——”
“我沒事,巴基。”他說:“別擔心,我沒事。”
但誰都知道這是一句謊言。
不會沒事的,誰都不會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沒事的。
因為戰鬥進行到這裡,早就已經不是打退一個變異體,打退一群變異體的問題了。
這是生存,是全人類的存亡問題。
他們輸掉,所有的人類都在這裡被變成怪物的口糧,地球淪為繁育異體的墳場。
他們贏了,一切都恢複原樣,雖然經歷傷痛,可人們至少還能以自由的意志存活下去。
但他們該怎麼贏?
作為進攻的先鋒,同樣在複仇者聯盟中處於指揮位置的進攻者,史蒂夫可以說是對局面看的最清楚的——這甚至都不是一個此消彼長的問題。
汙染一直在傳播,沒有被汙染的人類也有被抓走的風險,而沒人知道這些人類到底會遭遇什麼。
必須要解決源頭。
可這也是他們最無力的地方。
因為即使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天上出現的那個海葵一樣的特異生物極有可能就是解決問題的關鍵,但現在誰都拿那個東西沒辦法。
靈魂深處蔓延出來的生物鏈上下壓制的恐懼是可以被克服的東西,在成為超級英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太熟悉和一切恐懼絕望作鬥爭。
畢竟這是一個需要犧牲、需要不停的犧牲,需要一旦決定開始就絕不能停下,退休遙遙無望,甚至可能隨時會死掉的職業。
他們在成為超級英雄開始,他們就不止代表著自己,承擔著自己個人,他們要承擔更多的,更複雜的、也是更加宏大的責任。
所以可以說能站在這裡抗爭的,至少是站在這裡為了人類的未來奮鬥的,就算他們各自有著自己的理由,有著自己的創傷,甚至或許可能其中一部分還有嚴重的ptsd,但至少他們的精神韌度在一定程度上是過關的。
也因此,他們其實是最適合直面母巢分體的人,也是最有機會殺死母巢分體的人。
但前提是他們能靠近。
“看過環太平洋嗎?大差不差的理論。”託尼斯塔克的聲音在頻道裡面清晰的嚇人:“天上那個該死的大家夥和我們之間看起來在一個空間裡,但其實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平面上。”
“他在上面,我們在下面。不管它是怎麼到達地球的,但是它出現的方式讓能量以空間和時間隔出了一個巨大的通道,如果我們想要解決那家夥,就得想辦法從通道過去。”
“兩千四百磅的熱核彈頭,就算不能直接命中目標,至少也得在通道之中才能發揮作用。”
說的很抽象。
但這裡的人很顯然都能聽懂。
畢竟就算是美國隊長這樣多年冰鎮的“老家夥”也有一個熱愛體驗新事物的好搭檔,巴恩斯這家夥自從蘇醒對於新世界的探索慾望就不算低。
可以說有了巴恩斯的存在,史蒂夫以前所未有的高速適應了現代的生活。
他有手機,有電腦,有一切算得上嶄新的科技産物,就算使用頻率不算高,但操作也仍舊非常絲滑——要知道巴恩斯雖然預設和美國隊長配對出任務,但總有些時候他們不會粘在一起,而就算是美國小金毛膨脹成了美國大面包,完全不再像曾經那樣需要人照顧,小史蒂薇的巴恩斯哥哥也總是習慣性的沒辦法放心得下對方。
他們不在一起的時候,巴恩斯總會抓緊一切時間給史蒂夫發訊息,有用的、沒用的,有些時候可能只是一個看起來覺得很有意思的表情包,但不管是什麼,史蒂夫總也是要認認真真的回複。
除此以外,史蒂夫在沒有任務的時候會和巴恩斯蹲在房間裡面一起看電影,老的電影,新的電影,一切有意思的沒意思的。
甚至有些時候他們一週內會住在複仇者基地三四天,而這兩三天的時間裡,他們會參加大家的夜晚活動,蹲在爆米花、披薩、甜甜圈等等一系列垃圾食品狂潮裡面一起度過電影之夜。
環太平洋,他們不久之前剛看過。
史蒂夫還記得巴基當時看完之後對著那個超大的機甲感嘆好久,甚至一度讓鋼鐵俠非常不滿。
託尼那會兒對這只老冰棒沒見識的樣子可不高興了,哼哼唧唧的一邊躺在沙發上面吃披薩一邊抱怨:“這有什麼可值得驚訝的,雖然危險流浪者很好,但是難道我的馬克系列就不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