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他只愛氪星。
所以他可以殘忍的用自己老友唯一留下的孩子的命去填補缺漏,去誕生氪星全新的生命,所以他也可以站在這裡,看著卡爾逐漸枯萎。
佐德從不認為自己是做錯了。
因為勝利、存活……一切可以被擺在臺面上的東西,本來就是有代價的。
想要什麼就必須要用什麼去換。
他是為了他的人民,而他不允許任何人擋在他的道路上。
就快了。
佐德想,
就快了。
他不會是拿到這個所謂的母巢之後就半點不猶豫的投入使用的人,早在卡爾之前,氪星僅存的他的追隨者們之中,有足夠勇敢的先驅者在此之前就使用了這個母巢。
他們的犧牲讓剩下的人採集到了寶貴的資料,僅存的氪星人用他們珍貴的人命得到了更加珍貴的希望。
數十年。
這個母巢就在氪星的飛船之中,從只有巴掌大小成長到現在足以吞噬掉一個成年男性。
按照記錄和經驗,作為被捕獲的獵物,卡爾身體內的血液會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被抽幹,之後吸血的觸須會變成傳輸的管道,屬於自然孕育的氪星人的身軀會被母巢反哺,最終得以成為果實成長的沃土。
這是長達二十多年希望的火苗頭一次燃燒成為烈焰,佐德不可能不激動,就好像哪怕已經足夠鎮定,但他身後的菲奧拉仍舊在忍不住的握緊拳頭一樣。
他們聽見卡爾的悶哼,就好像他們聽見氪星重建的仙樂。
以至於美好的願景在前,強烈的希冀讓他們甚至忽視了來自身後的危險。
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綠燈的倉鼠球裡滿滿的乘著兩個人已經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氪星的飛船。
當塑膠人從飛船的排水道溜進飛船內部的時候,他差點感覺自己並非進了什麼外星的高科技飛行器,而是待在什麼可怕的恐怖片現場。
血管,到處都是彷彿爬山虎一般的血管。
這個飛船簡直就像是某種活物的具現,本該是擺放著器械的地方,那些金屬的地板和牆面上到處都攀爬著奇形怪狀的扭曲物。
他們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純然透明的,就好像一旦放進水裡就會消失不見那樣,但更多的一部分已經在逐漸染上粉紅,並且在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加深。
塑膠人甚至能聽見那種血液仿若無數只細小的蟲子一樣爬過血管帶來的奇妙聲響。
咕嘰咕嘰……沙沙沙……
一刻不停。
無數立體環繞的聲音和眼前突如其來的場景幾乎是讓塑膠人在目睹現場的第一時間就直接過了一個理智檢定。
無形的骰子在他的腦袋上轉動了一下,下一秒,理智值被悄無聲息的啃掉了一小塊,以至於塑膠人本不該,但的的確確剋制不住的幹嘔了一聲。
外面的燈俠還在等著他的反饋,通訊器裡巨大的幹嘔聲是一瞬間讓兩個本就神情嚴肅的人的狀態更加緊繃。
蝙蝠俠的聲音在幹嘔聲中緊隨其後到來:“塑膠人?”
“沒事沒事沒事,好得很,嘔……等下!馬上!”塑膠人狠狠的給了自己的腦瓜子兩下,在腦袋中間戳了一個圓圓的洞。
他的確有些時候是不靠譜的,但很顯然,他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事情。
尤其是有蝙蝠俠的指令。
尤其是他們是為了來營救超人。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一切到底代表什麼,但是能幹這一行的多少都有點直覺在裡面,而塑膠人的直覺告訴他,這地方很不妙。
藍大個是個好家夥,兩人雖然從出道到現在接觸也沒幾次,但是就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不知道超人一樣,塑膠人對他的好感度是真的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