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身體各項資料全部正常,沒有外傷,沒有內傷。之前他的家人來過一次,我們詢問過相關的家族病史,很顯然這家夥也並不具備家族遺傳性精神病的可能性。”
“而在他的家人的嘴裡,他是一個脾氣不錯,性格不錯,喜歡健身喜歡聚會,有著很不錯的工作,鄰裡關系和睦,同事關系也和睦的好人。”護士說:“他也不具備後天精神類疾病發病的條件。”
護士一頓,補充:“而且他還有一個很不錯的家庭。一個漂亮的妻子,長達十年極為和睦的夫妻關系,以及三個漂亮的女兒。”
“就在你來之前三個小時,他的妻子剛剛來探望過他,和我們進行了長達兩個小時半的交流,半小時之前剛走。”護士說:“她希望我們能給她丈夫更久的時間。”
珍妮:“但我猜你們拒絕了。”
“沒辦法不拒絕。”護士搖搖頭:“如果可能,我是真的希望這個男人能睡的更久一點,最好是能睡過這個該死的讓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的疾病,等著什麼特效藥也好、別的什麼辦法也罷的解決辦法。”
“但我們不能冒險,我們承擔不起後果。”護士說。
她扭頭看了一眼牆壁上面的鬧鐘:“雖然我猜你們來的時候應該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我還是得說,一定要小心。”
“我們按照他能承受的極限注射了麻醉,但他還有最多一個小時就一定會醒。”
珍妮點了點頭:“好。”
她沒有再多說,按照護士的指示,推開門朝著屋裡走去。
最裡面的病床上躺著一個棕色頭發的年輕男人,此時此刻正在昏睡,看起來人畜無害。
但珍妮知道,這只是表象。最多一個小時這個男人就會蘇醒,從前的一切都會在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從他的身上褪.去,之後,他就將是這個世界上最窮兇極惡的罪犯之一。
這就是‘犯罪因子激發症’。
一個沒有任何官方定論,僅憑借網路上口口相傳的病症。
在差不多三天之前在各大城市內異軍突起。
所有患病的人在此之前不會展現出任何異常的徵兆。
他們或許是一個好的丈夫,或許是一個好的員工,或許是路邊的流浪漢,又或者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鬼火少年。
沒有緣由,沒有預兆,就好像走在大馬路上突然被子.彈擊中,這些倒黴的家夥們可能只是如同平日裡一樣進行自己的生活,然後從突然某一刻開始他們就會無緣無故突然的突然開始尖叫。
像是遭受了極大的痛苦,又或者是目睹了什麼極其驚悚的畫面,他們會奮力的震動自己的聲帶,用他們所能做到的最撕心裂肺的聲音發出幾乎突破人類極限的嗡鳴。
這種尖叫一般會持續兩三秒,緊隨其後的就是瘋狂,歇斯底裡的瘋狂。
他們會開始打滾,瘋狂的撕扯自己的頭發,用力抓撓自己的面板,用牙齒撕咬自己所能接觸到的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更有甚者,會盡一切可能用頭撞擊一切自己可以撞擊的東西。
他們在撕扯自己,他們在試圖殺死自己,他們涕泗橫流,他們大聲嚎叫,直到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迅速的耗空自己的體力驟然於某一刻昏倒,並就近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救護車拉走送往醫院。
沒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接二連三出現的異常毫無疑問是讓這個世界剛從大事件中倖免於難的人們陷入了一種恐慌。
他們開始害怕這些突然發病的人們,他們開始四處打聽這種離譜的情況是因為什麼,他們以為這就是最糟糕的情況,但等到這些突然昏迷的人們蘇醒之後,他們才會知道,什麼叫做沒有最糟只有更糟。
這些從昏迷中醒來的人全部變成了罪犯。
這不是一個形容詞,這是一個名詞——所有醒來的家夥幾乎是以一種窮兇極惡的方式在睜眼的第一時間就就近襲擊了所有他們能看得到的人。
或許是醫生,或許是護士,或許是親人,或許是朋友……無差別,沒有理由。
他們的力氣都一反常態的大的驚人,他們的眼神都前所未有的兇惡。
他們仍舊是人類,他們只是——變壞了。
所有的,所有的都是如此。
不具備傳染性,不具備規律性。
僅僅三天,這些昏迷後又蘇醒的家夥就給所屬的城市制造了巨大的麻煩——傷亡已經不是關注的重點了,在這些突然發瘋開始襲擊人的熟人或者是鄰居再往上逐漸披露這些人曾經的資訊之後,一切都亂套了。
當然,他們當中不全是好人。
騙子、賭徒、癮君子、詐騙犯……壞人的成分在這些人中也有很多,就好像這些人的年齡也並不固定在某一段區間,也並不區分男女那樣。
聽起來好像很好是不是?這種不管是什麼導致的問題似乎並沒有隻是專注於把好人變成壞人,它一視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