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克拉克只是因為布魯斯韋恩的提議對自己動刀,因為覺得這就是韋恩想要的就沒有提前徵得意見直接動手。
那下次呢,如果下次他覺得其他的什麼人或者事物是布魯斯韋恩想要的,那麼他又會怎麼做呢?
布魯斯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真的一直事無巨細的盯住克拉克的,他是人類,他總有疏忽的時候,而如果因為他的放縱,在他疏忽的時候克拉克揹著他做了什麼,那他又要怎麼辦呢?
他不能去信任克拉克了,就好像他不能再去信任自己。
信任只是一瞬間的,忽視也只是一瞬間的,但是痛苦……那是比一個人或者一個怪物的生命更加持久的東西。
布魯斯看著眼前假裝好像知道錯了的克拉克。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家夥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克拉克根本不懂自己在做什麼也不懂自己這麼做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
他不懂,他可能永遠也不會懂。
就算他現在看起來好像很歉意,但那只是因為他察覺到布魯斯韋恩不高興了。
是好事嗎?
是好事。
因為他如此在乎韋恩,遠比任何預期中的想象都要在乎。
是壞事嗎?
沒有比這個更壞的事情了。
因為布魯斯可悲的發現自己的確是一個敏銳的家夥,在最開始,在一切最初的時候,就已經找到了對付克拉克最容易的方法。
他是永遠無法真正改變一個怪物的,他不可能做的比瑪莎和喬納森更好。
但在枷鎖和禁錮上的編織上,沒有人比布魯斯更加擅長。
克拉克不需要明白他做錯了什麼,他也不需要明白布魯斯的擔憂,因為從一開始,從布魯斯決定好和克拉克建立聯系開始,他們之間就已經只會是一塊黏連在一起無法分割也不能分割的血肉。
克拉克是布魯斯的刀,布魯斯是克拉克的大腦。
他不需要勸阻,不需要嘗試改變,從頭到尾,他只要給出最明確的指令就可以了。
“我不想你傷害你自己,不僅僅是因為你會痛。”布魯斯說:“還因為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對你自己動手了。”
“我們明明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就是比所有人都要重要的家夥。”
“克拉克是我的朋友,克拉克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在那麼多對我很好的,對我不好的,我認識的,我不認識的人裡,只有克拉克是完全屬於我的東西。”
“但是在現在,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的東西被損壞了。”
布魯斯很輕的說:“我難道不應該生氣嗎?”
他看著眼前原本還有點心不在焉、只是迫於不想他生氣所以本能歉意的小小氪星人。
他看著克拉克突然的頓住了。
“布魯斯……是因為這個所以不高興嗎?”小小的氪星人看起來很茫然。
“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麼,難道因為你是一個笨蛋嗎?”布魯斯吸了口氣,臉上很自然的流露出一絲氣鼓鼓的表情。
他熟練的用一種柔軟的腔調哼哼:“總之就是這樣,你不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傷,你也不可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傷害你自己。”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屬於我的。”
“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你自己。”
卡爾頓了頓。
像是終於明白了布魯斯不高興的理由到底是什麼,他飛快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