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不明白克拉克為什麼道歉,畢竟從頭至尾看來他完全沒有做錯過任何事情。
他救了託馬斯和瑪莎,也救了布魯斯自己。
在這裡,在這個韋恩名下的醫院,憑借這種救命的恩情,他理所當然的可以做他任何想要做的事情。
就算是他現在非要吸一口布魯斯韋恩,擠到他的床上來貼貼,布魯斯都完全沒有理由拒絕他,畢竟就算是沒發生這些事情之前,布魯斯其實也沒有明確的拒絕過。
克拉克是個有點霸道的性格。
這一點是布魯斯在轉學過來和年幼的氪星人相處之後,得到的結論。
他看起來孤單,看起來渴望友誼,看起來似乎對於群體生活仍舊抱有興趣,但那種感情在布魯斯的眼睛裡,虛假而且浮誇。
克拉克從來都不是被排擠的,他是自己和人群隔開的。
他不在乎朋友,不在乎同學,不在乎老師,不在乎這個世界上至少在小孩子看來應該在乎的很多東西。
他理應沒有任何理由,為了一個相處不久的朋友忍耐。
可克拉克偏偏就是這麼做了。
如此莫名其妙的感情,如此突如其來的關注,如此……容易被牽動的情緒。
布魯斯試探過克拉克的身體情況。
他來這裡上學又不是為了好玩的,排除危險因素也是他的目的之一,所以布魯斯很清楚克拉克的身體狀態現在還遠不到日後超人的程度。
沒有覺醒的鋼鐵之軀,沒有覺醒的超級速度,這家夥甚至連飛行都不會,只能蹦躂著跑步,像一隻蹦來蹦去的皮球,就連舉一輛坐了三個大人一個小孩的汽車都非常費勁。
看起來好像很強,但弱點多的像是篩子,但凡韋恩家有一個人心懷惡意或者口風不嚴就足矣把肯特一家送進極端危險的境地。
只有足夠強大到完全不擔心自己會被傷害到的人才會肆意的揮灑感情,克拉克遠不到這種地步,他理應更加謹慎,更加小心,也更加內斂。
趨利避害的本能會教會他應該做什麼。
他不應該表現的如此信任布魯斯韋恩。
他本不可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把自己情感的弱點交託到一個沒認識多久的所謂“朋友”身上。
這很危險。
這很……致命。
或許克拉克是故意的,又或許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但他的所作所為的確在把布魯斯和他自己捆.綁成為一種詭異的整體。
而這個整體的調控器在布魯斯韋恩的身上。
就好像現在,他本不該道歉的。
他什麼都沒做錯,什麼都幹的很好,可是就只是因為布魯斯韋恩沒有說話,他居然開始檢討自己的錯誤。
布魯斯毫不懷疑自己在這只年幼的氪星人身上看見了不是一點半點的心虛和愧疚。
……還有那種自始至終看他如同看什麼易碎瓷器一樣的眼神。
保護欲。
這是布魯斯在克拉克身上發現的東西。
或許曾經不甚明顯,但是在那一場幾乎致命的戰鬥中,在危急關頭,在毫不猶豫的殺死在場那麼多怪物的情況下,克拉克居然還能記得安慰他,只是因為覺得他會害怕。
這太奇怪了。
那種保護欲也好,奇怪的好感也好,莫名的責任感也好……太多太多了。
布魯斯不明白這些莫名奇妙的感情到底都是怎麼誕生的。
曾經的他感知到,但是不去觸碰。
他在虛假中沉溺太久了,他不能相信自己能保持足夠的自制和理智,所以他只是以布魯西寶貝的假面在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