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不算太大,聲音倒是挺難聽的,有點像是支氣管炎發作,粘液卡住了呼吸道,呼哧呼哧的動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咳嗽的太劇烈,末尾的時候還幹嘔了一下。
鮑勃下意識的擰了擰眉:“你怎麼了?這動靜,突然不舒服?”
同事順了順氣,聞聲搖頭:“沒事。”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剛才那家夥不知道從哪鑽進來的,身上的臭味簡直要燻死人,我今晚又吃了不少東西,應該是被惡心到了。”
“不好意思啊。”同事看起來很誠懇的道歉:“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能去旁邊坐會兒緩緩嗎?”
“去吧去吧。”鮑勃揮揮手。
他沒有反對,反正監控其實一個人就能看完,同事其實只是過來方便換班的而已。
“下次晚上少吃一點。”鮑勃只是如此說道。
他看著同事點了點頭,又慢吞吞的走到門口的椅子邊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鮑勃隱約的感覺自己的同事的動作好像莫名其妙的遲緩了一點,那條原本正常的左腿在走路的時候,好像有點拐。
姿勢似乎有點像之前走廊裡的家夥。
有那麼一瞬間,鮑勃忍不住的這麼想。
某種直覺性的感知讓他下意識的喊了一句:“伯尼。”
同事扭過頭,露出一個流暢的微笑:“嗯?怎麼了?”
毫無異常。
“…………”
“沒事。”鮑勃頓了頓,他覺得自己可能真是有點累了,有的沒的在這兒想什麼呢。
“就是想問下你剛才處理完問題之後通知守門的人了嗎?平時沒人也就算了,今晚上面有大動作,混進來人我們不好交代。”鮑勃說。
“啊,守門啊。”
同事恍惚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什麼:“我通知過了。沒事,今晚這個是個意外。他們不會再放其他人進來了。”
“但願吧。”
鮑勃嘀嘀咕咕。
他搓了搓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又打了個哈欠:“行,那你睡吧,到點了我喊你起來換班。”
同事微笑著點了點頭。
……
晚間七點四十分,鮑勃從夢中醒來。
屋裡黑黢黢的,什麼光線都沒有,他看不見時間,也看不見自己所處的位置,某種微妙的冰冷的感覺從後背上升到大腦,讓他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
“怎麼……回事?”
我不是在盯監控嗎?怎麼突然睡了?
鮑勃猛地坐起身來,他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手邊,就要開啟應急警報。
但在做這一切之前,他突然聽見了幾聲咳嗽,似乎是在自己的不遠處。
“伯尼?”他喊自己的同事,沒有聽見一丁點回應。
他猶豫了一下,先拍了拍應急警報按鈕。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然的黑暗導致系統也受到了影響,這一下沒有激起任何的波瀾,反倒是他的動作似乎驚動了什麼,原本只有零星幾聲的咳嗽突然開始變的頻繁了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大。
某種淡淡的不妙感讓鮑勃下意識的摸出了自己的槍。
“伯尼?”
鮑勃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來一隻很小的手電,他試探性的:“是你嗎?”
他沒有得到回應。
或者說,他其實也不再需要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