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吹滅眼前蛋糕上的蠟燭。
暖色的燈光照在寬闊的客廳,被提前裝點好的熱鬧景象映入眼簾。
瑪莎和託馬斯臉上帶著開心溫柔的笑容和阿爾弗雷德站在一邊,欣慰的看著布魯斯主動拿起餐盤上的銀質切刀,垂著眼簾認真的切開蛋糕。
沒有宴會,沒有來來往往觥籌交錯的人,沒有需要交談營業的機會,這是隻屬於韋恩一家的溫馨小窩和快樂氛圍。
如此的柔軟,又如此的夢幻。
布魯斯垂眸看向自己手裡切角完美的蛋糕。
就算是清楚的知道這裡是現實,當瑪莎和託馬斯站在一起祝他生日快樂的時候,布魯斯也仍舊不受控制的感受到了一絲恍惚。
他其實沒想過自己八歲生日會是什麼樣的。
在世界被他被摧毀之前,他的八歲生日是犯罪巷永遠不停息的陰雨,是滿地的鮮血。
八歲成為了他生命裡一個永遠的分割點,在那之後,每一年的生日都是布魯斯韋恩再次埋葬自己的時刻。
將幼年的自己掩埋,將過去的自己殺死……每一年每一年,布魯斯都在堅定自己的信念,以期待這座城市更好的未來。
而在世界被他摧毀之後,生日則蛻化成為了一種虛無的存在,沒有來處,沒有歸途,他不再需要磨礪並殺死自己,他也不再是布魯斯韋恩。
他沒想過自己有再一次回到八歲的機會。
這一次,不是陰雨的小巷,也沒有震耳欲聾的槍響。
布魯斯拒絕了託馬斯一家三口去看《佐羅》電影的提議,但其實誰也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他有偷偷透過別的渠道獲取過一張電影票。
但他誰也沒說。
布魯斯把那張電影票放在自己的床底,他無數次拿出並摩挲過電影播放的日期,將散場的時間無數次銘記在心底。
因為是生日,他可以以希望家人一起慶祝的理由把瑪莎、託馬斯連帶著阿爾弗雷德一起繫結在韋恩莊園裡。
而這裡比外面安全得多。
早在幾年之前,意識到自己身處於真實世界的時候,布魯斯就已經一邊拉扯著自己康複,一邊慢慢的在沒有人察覺的地方武.裝自己的小家。
要恢複蝙蝠俠的身體素質很難,但是熱武器和冰冷的機械永遠不會因為身體的侷限而減弱他們的威力。
幾年的時間並不足以把這裡變成如同曾經韋恩莊園一樣的軍事堡壘,但抵抗一些外來者的入侵卻已經足夠。
雖然布魯斯並不覺得當前的情況下可能會有人入侵,他只是基於蝙蝠俠的築巢本能彷彿強迫症一般的未雨綢繆,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佈置的確讓他在生活,尤其是在今天晚上感覺到了難得的片刻安寧。
尤其是現在,時鐘已經走過七點,《佐羅》已經散場很久了。
沒有喬齊爾,沒有犯罪巷,而瑪莎和託馬斯還站在一起,在暖光下朝他露出溫柔的笑容。
布魯斯放下餐刀看向自己的母親。
他終於還是沒能遏制住自己的笑意和不停翻湧的快樂。
嘴角在這一刻不受控制的勾起漂亮的弧度,內心的漣漪就算是他下意識的壓抑情緒也足夠鮮明。
布魯斯看著瑪莎拿著一個小禮盒走過來,幾乎本能的把手裡的蛋糕遞給自己活生生的母親,又得到對方一個溫柔的臉頰吻。
“不開啟看看嗎?”
瑪莎溫聲詢問自己的孩子。
布魯斯搖了搖頭,他伸手抱住瑪莎的脖子,順從自己內心的欲.望把身體埋進母親的懷裡。
聲音小小的,甜甜的像是烤焦的棉花糖:“媽媽選的禮物,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很喜歡。”
瑪莎摸了摸布魯斯的腦袋,無奈的笑了。
扭頭看向自己的丈夫的時候,卻發現託馬斯恰好在此時偷笑著看她,被發現的時候立刻舉手投降示意,朝著她擠了擠眼睛。
我早就說,布魯斯肯定不會開啟看的。
託馬斯用嘴型如此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