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的個子,稚嫩的身形,一張臉被紙袋子所包裹,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似乎是個孩子。
“讓開!”
他用槍指著眼前的人,視線焦躁的盯著不遠處即將走遠的一家三口。
機會是轉瞬易逝的,喬齊爾知道他不能浪費太長的時間,否則今天晚上的蹲點就會變得毫無意義,而他也未必能在守得住這把槍的情況下尋找到第二次機會。
喬齊爾看著眼前分毫不讓的孩童。
他起了殺心。
他沒能意識到自己將要面對的是怎麼樣的一個家夥。
……
哥譚晚上六點二十分。
陌生的一家三口順利的坐上自己的小汽車,離開差點葬送他們幸福的街道。
在他們身後的漆黑小巷子裡,雨水砸落在地上帶走被稀釋的猩.紅,齧齒生物們好奇的從垃圾桶裡鑽出來,在試探性的湊近之後,興奮的呼朋喚友啃噬新鮮出爐的大坨肉塊。
幾十米之外的消防栓處,卡爾蹲在路邊用水涮幹淨匕首上的殘痕。
【其實你沒必要動手。】系統在他的精神海裡說道:【韋恩一家今天晚上根本都沒有出門看電影,喬齊爾盯上的那一家人和布魯斯韋恩並沒有關聯,你沒有理由對他出手。】
卡爾:【我知道。】
他站起身來,把匕首塞進衣服貼身放好:【我一開始就發現了布魯斯韋恩的座標不在觀影現場的事情。】
系統:【但你還是殺了喬齊爾。】
卡爾:【但我還是殺了喬齊爾。】
一頓,他又平靜的補充:【因為我想要這麼做。】
雖然這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沒有韋恩一家去看電影,沒有韋恩被堵在小巷子裡面對手.槍的威脅,卡爾作為這個世界的克拉克肯特,完全沒有任何理由會碰見喬齊爾這麼一個人,甚至在‘驚恐’之下失控用熱視線殺死對方。
卡爾對此心知肚明。
所以如果按照原定計劃,在發現布魯斯一家並不在《佐羅》觀影現場的時候,他就應該離開哥譚,回到堪薩斯的小家去。
研究明天的早飯也好,計算自己的零花錢還有多少,然後從中規劃出自己必須要使用的部分,把剩下的塞進貼著‘最棒的布魯斯’的存錢罐存起來也好,卡爾有一堆等著要做的事情填充滿他的夜晚。
但是他站在這裡,站在哥譚的土地上。
他看見自己從來沒來過,只是從系統的描述中所瞭解到的布魯斯韋恩的城市,他看見陳舊的哥特式建築,看見被雨水打濕的滴水獸,看見夜裡彩色的燈光。
在失去了極強的目的性之後,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此時此刻就身處在蝙蝠俠的城市。
這裡有著和堪薩斯截然不同的陰雨,有著糟糕的工業汙染和猩.紅的彷彿地獄降臨的天空,這裡每一寸的空氣都幾乎在彌漫著絕望和瘋狂。
這裡是未來布魯斯韋恩會為止奉獻一生的城市,也是未來布魯斯奮鬥生活的地方。
卡爾其實一點也不討厭絕望和瘋狂,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因為自身屬性的緣故,他還挺喜歡哥譚這種氛圍。
可只要一想到這裡是布魯斯的城市——
怎麼會有人這麼殘忍的把甜心小蛋糕放在這種離譜的地方啊!
卡爾覺得不行。
但很多事情不是說他覺得不行就可以改變的,這個世界具有底層規律,哥譚這種情況就註定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卡爾就算看這裡面的犯罪分子再不順眼,也不可能說突然機械降神把這群家夥一波帶走。
【所以我看中了喬齊爾,打算拿他做個小實驗。】
卡爾輕描淡寫的對系統說道:【克拉克肯特不能出手,超人不能出手,但這只是因為他們形象的底層邏輯讓他們不能動手。】
【可如果沒人看見呢?】
就好像這個世界裡克拉克肯特是真實存在的,但是如果他不降落在地球上,只是生活在一個沒人的星球就不算超人誕生成功一樣。
說白了其實這個世界基層邏輯的判定完全是按照大多數人的認知度來進行決定的,在此基礎上才會有所謂合理性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