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並不代表宇智波斑會就這麼揭過此事。
他們宇智波家的人大多吃軟不吃硬,而在面對所愛之人時抵抗力更是低的可憐,泉奈和朧月自然也是這樣,這一點宇智波斑當然很清楚。
他知曉泉奈和朧月對自己的在意,也知道弟弟妹妹對他的愛,所以在這個時刻,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可以採取什麼手段徹底壓下兩人的危險想法和沖動。
於是宇智波斑強行摁壓下胸口快要滿溢而出的、恨不得給弟弟妹妹圈起來要求他們寫下保證書發誓不去冒險的念頭,竭力剋制著放緩了臉色。
原本摁在腦袋上的手順勢滑落至兩人肩頭,卻在停頓了數秒後又撫上泉奈和朧月的臉,宇智波斑隨後俯下身同弟弟妹妹對視。
此刻,他眸中那袒露而出的擔憂是如此的真切。
只是在這層情緒的背後,由擔憂與不安引發出來的偏執與躁動被宇智波斑死死摁在了心底。
“失去”戳弄著宇智波斑敏感的神經,勾動起了他的焦躁和不安。
可他這次卻沒有選擇遮掩,而是將其攤開在弟弟妹妹面前。
換做從前,宇智波斑絕不會將自己這一面表現給弟弟妹妹看。
或許是因為驕傲,又或者是自尊作祟,亦或者是礙於兄長的身份,他從不願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出來,更不願意在弟弟妹妹面前表現出絲毫軟弱。
可是,上述種種矜持與堅持都要在弟弟妹妹的生命前做出讓步和後退,並且轉而化作一種卑劣的手段。
只要能夠確保弟弟妹妹的安全,杜絕他們不顧生命安危冒險的可能,宇智波斑完全不介意使用任何方式。
為了達成這一目的,他並非只會死倔著不低頭,甚至還會主動撤下那副驕傲到彷彿能把天捅出個窟窿來的樣子。
“泉奈,朧月。”
溫柔的輕聲呢喃般低語,彎下腰,俯下身。
一寸寸撕開表層套著的那層強硬的殼子將赤裸裸的脆弱內裡展露,宇智波斑聲音很輕,彷彿沒什麼重量,卻又清晰而沉重到宛若壓下了走廊外滿地的月光:“我只有你們這兩個弟弟妹妹了。”
不可以、不能接受、也絕不允許他們再離開。
想要掩護在羽翼下的雛鳥一個個的消失,如今他身邊的弟弟妹妹只剩下了泉奈和朧月。
所以剋制那些冷硬的語氣也好,拋卻那些矜持也罷,哪怕是像現在這樣,利用曾經打心底裡看不起的手段去為弟弟妹妹劃下禁錮的界限都無所謂。
他只要弟弟妹妹活著。
要泉奈和朧月安安穩穩的活著,一直陪在他身邊。
宇智波斑的眼睛所注視的視野裡,他所生活著的世界和前往的未來裡,必須要有弟弟妹妹的身影。
不惜任何手段,也不惜打破一切底線和原則。
——
哥哥瞭解弟弟妹妹,而弟弟妹妹們同樣也瞭解哥哥。
自己的兄長會擺出如此不安的姿態,會用那麼輕緩溫和的語氣訴說不希望被拒絕的要求,究其根本也不過是用感情編製出甜蜜的羅網與繩套。
要拒絕嗎?
能夠拒絕嗎?
想要去拒絕嗎?
心髒不斷鼓動跳躍,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朧月幾乎錯以為胸腔部位的那個器官壞掉了。
沒有人喜歡自己被算計,他們兩個自然也是。
可是,這是哥哥。
被遞到自己面前的繩索不是禁錮而是希望他們活下去的期盼,那些被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其誕生的初衷源自於保護與擔憂。
就像是咬碎掉一層誘人香甜的糖殼,裡麵包裹著的卻是更加醉人的柔軟愛意。
只要知曉這些,那麼面對被遞到自己面前的繩套時就無法生出任何負面的情緒,甚至在將脆弱的咽喉部位主動遞出時反而會感到一種彷彿要溢位來的雀躍。
如飲甘露,如溺美夢。
無法保持大腦的理智和清明,也不願意再去強迫自己冷靜。
他們只想答應兄長,擁抱這份無法拒絕的感情。
這種情緒真的是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