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愛,珍寶,以及……殺豬慘叫
室內一片寂靜。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怔怔的望向宇智波朧月, 原本浸染著愧色的面上此時流露出茫然的情緒來。
他們兩個似是有些不理解為什麼原本一件簡單的事情會演變成如此複雜的現狀。
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認知中,斑與千手柱間的交友之事只是場意外,哪怕是後來雙方父親親臨河邊斬斷了這段友情也不過是基於兩族敵對的關系而做出的選擇。
可是現在, 妹妹指出了這件事背後的更多東西,而父親對此卻不發一言。
但父親的沉默又是一種證明。
他無聲的對妹妹的話語做出了肯定。
這超出預料的發展令斑和泉奈兩個人一時之間陷入失語,大腦在短暫的空白後又湧出更多的困惑, 無數的問話到了唇邊卻說不出口。
抓握著族服的手鬆開又收緊,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甚至都不知曉自己此刻該做出什麼反應來。
他們的認知中,宇智波田島是父親, 但他的身上除去“父親”這一標簽外更具代表性的詞彙應當是“宇智波的族長”。
宇智波田島會在歸家後對他們流露出寬厚與溫情,可佔據斑和泉奈過往回憶與認知更多的又是對方以“族長”的立場與身份生活。
家族的責任壓在宇智波田島的身上, 這些東西幾乎佔據了他生命的全部, 以至於宇智波田島留給別的身份的空間與時間都狹窄短暫的可憐。
尤其是在幾個孩子和妻子相繼離開後,宇智波田島越發沉默和內斂, 幾乎全部心神都撲在了家族事務上, 只是極其偶爾的他才會伸出手指點點三個孩子的額頭。
而這大概就是他表露出來的最明顯的屬於“父親”這一標簽的痕跡。
除此之外,宇智波田島眼中看到的更多的景色是“宇智波一族繁榮的未來”, 是家族的榮耀和責任。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對此並未有任何怨言, 也從未對這些認知抱有什麼懷疑,他們兩個同樣希望自己未來能夠成長為如同自己父親那般支撐得起家族重量的人。
偏偏在今天, 妹妹點出父親的計劃並不全然是為了家族利益而考量。
“……父親……我……”
此刻的他們想說什麼?
是想要詢問對方為什麼不將這些事告知自己, 探尋父親的想法?還是想要親耳聽到他的肯定,確認自己從未真正看清過父親?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頭一次不確定心裡的真實想法,於是他們只低聲喊了個稱謂, 後面的內容怎麼都說不出口。
而握著兄長們手的宇智波朧月也沒敢抬首去看宇智波田島。
她不知曉為什麼父親會放任她將這一切都捅出來, 也不知道此刻的父親心中又是什麼想法,只是恐懼來自於對方隨後可能會發出的失望卻又包容的嘆息。
失望意味著她今日做出的跟蹤的選擇確實是搞砸了一切, 被包容又標誌著她在對方眼中仍然只是一個可以被容忍做出錯事的孩子。
可是她想要的、一直努力想要成為的是能夠提供幫助和能夠成為契合家人所需要的一塊拼圖。
或許是幼年時的經歷導致的,宇智波朧月很擅長和習慣去觀察。
細微的動作、不易被發現的生活瑣事,這些東西落在她的眼中後會被一一拆解分析,直至她看到家人的缺陷。
她看出父親不善於直白表露心中對家人的感情,以至於在過去某短時間內父兄關系莫名僵硬;看出斑哥會因為過於恐怖的天賦與實力而偶爾無視旁人的想法,令她擔憂斑哥會在某一日陷入不被接納與理解的困境;看出泉奈在某些時刻總是容易讓自己的思維走入一個極端,從不在意他自己本身的得失,偶有流露出的奉獻自我的傾向更是讓她恐懼泉奈未來會在面臨某個困境時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掉他自己。
只是宇智波朧月從來都沒有將這些表露出來,她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然後沉默的分析與判斷這些缺陷是否會發展成帶來痛苦的根源,無聲的待在自己的角落裡去審視自己該如何去避免悲劇的未來。
然後,宇智波朧月像是打磨一塊齒輪般把自我細細切割,抹掉不適合的稜角,讓自己能夠成長為彌補父親與兄長們缺陷的融合劑。
這些事情她應當很擅長,在過去,她輕易地就把自己塑造成了最合適的模樣,一點點的將這個家拼湊的更加完整,把未來道路上可能出現的坑洞填平。
這是宇智波朧月想做的事情,也是她必須要做的事情。
但是現在,她的這份“完美”卷面上要出現負分。
握著兄長們的手不規律的輕顫,宇智波朧月僵硬在原地。
而在聽到父親起身朝著他們靠近後,她更是不可避免的有了點迎接審判的揪心。
“我一直以為泉奈才是那個心思最重的孩子。”
宇智波朧月感到頭頂傳來重量,緊跟著的是帶著安撫意味的揉弄和嘆息。
這聲話語中沒有什麼責怪與失望,也沒有什麼惱意和不滿,反而透露出點失意和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