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月根本就不可能認識你。”
宇智波泉奈很肯定自己的妹妹絕對不可能接觸到面前這個陌生的千手。
他是陪伴自己妹妹最久的人,也是最瞭解他妹妹的人。
宇智波朧月幾乎一直都待在族內,唯一一次離開族地也是因為接了個練手的護送任務。
但有其他宇智波族人在,有宇智波介太在,眼前這個千手根本就沒有可能也沒有機會接觸宇智波朧月。
所以……
宇智波泉奈神色越發陰翳,恐懼的情緒不斷加劇。
他頭一次發現自己握著刀的手原來也會不穩,也是第一次發現要平穩的說出一句話來是那麼的艱難。
‘所謂的朋友只可能是一個謊言。’
那個千手絕對是第一次和朧月相見。
結合面前那個千手沖出來的地點,宇智波泉奈把事情的經過猜了個七七八八。
這個該死的千手不知何時繞到了他們身後,然後就剛好撞到了跟蹤的朧月,於是就起了劫掠的心思。
是的,宇智波泉奈做出的斷定就是劫掠。
所有宇智波在懂事後首先需要學習的內容其實並非是戰鬥相關,而是有關和應對敵人可能採取的對寫輪眼的掠奪、欺騙和誘拐方式的自我防禦與自我保護的知識。
宇智波在忍界有多令人畏懼,那針對這份力量升起的覬覦和掠奪的慾望就有多濃烈,族內因此而經受過的血淋淋的教訓和例子多到可以說上幾天幾夜不停歇,慘痛的經驗與過往讓這種事情幾乎成了每一個宇智波的絕對雷區。
而現在,千手梁間相似的所作所為幾乎可以說是全部完美而又精準的引爆了宇智波泉奈的仇恨值。
在宇智波泉奈眼裡,那邊那個千手同他的大哥是如出一轍的混賬騙子誘拐犯。
不,甚至某種程度來說他比那個千手柱間還要更加卑劣。
至少宇智波泉奈暗中觀察過千手柱間,親眼目睹過自己的兄長和對方的相處,甚至是在剛才他也看到了千手柱間寧願忤逆千手一族族長的命令也要向他兄長傳達善意。
但是那個叫做千手梁間的家夥完全不一樣。
宇智波泉奈認得出自己妹妹身上掙紮過的痕跡,也認得出千手梁間身上被火遁襲擊過的灼痕,剛剛他妹妹反抗的表現他也都看在眼裡。
初次見面就潛伏到族地附近,遇到他妹妹的時候動手起了沖突,在行動暴露後又花言巧語喊著什麼友善的言論,行為上卻是強制的桎梏——
這個人分明就是圖謀不軌在誘哄欺騙他妹妹!
什麼朋友,什麼相約,全部都是謊言!
如果他的妹妹就這麼被帶走,如果他今天不能攔下對方,如果他不能把妹妹帶回來,那麼,他可能就要再一次失去自己的血親。
鮮活的、生機勃勃的妹妹會消失,他會看到盛放著妹妹屍體的棺木被一捧捧泥土掩埋。
甚至比那更糟糕,他這次可能連妹妹的屍骨都見不到。
那是他的妹妹,是他的血親。
那是傾注了愛意、給出永不分開的承諾的妹妹。
是他發過誓要好好注視、陪伴與保護的妹妹。
就是出於保護妹妹的私心,所以他才在昨夜勸說了父親將今日的行動對妹妹隱瞞,可是誰知道就是這種行為才直接導致了今天事情的發生。
如果今天他們不能阻止這群千手……
胸腔內名為心髒的器官中滋生出的悔恨越發濃鬱,宇智波泉奈簡直不敢想那個“如果”可能産生的後果,也根本無法接受現在的事態。
他只是死死地盯緊了不遠處的千手梁間,繃緊了的神經讓他的表情有些微的失控,四肢百骸內擴散的恐懼和有可能到來的“失去”又讓宇智波泉奈人生初次品味到了瘋狂。
血肉皮囊下最柔軟致命的死xue被掐住,近乎自我求生般偏執尖銳的將妹妹帶回身邊的渴求開始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