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年,那河,那群人
宇智波朧月人生第一次意識到她真的做錯了事。
她不應該在今天因為憤怒而被沖昏了頭,選擇在最後面跟蹤她的父兄。
又或者說,她應該在察覺到胸口溢湧出那熟悉而又怪異的沖動時就警惕起來,就應該在那個時候選擇後撤而不是繼續潛行前進。
但是無論怎麼想,現在的宇智波朧月都沒有後退的路,也沒有重來一次的選擇與機會。
因為這次出來的比較匆忙,宇智波朧月直接一身族服就出了門。
輕便無負重讓她的行動更加的靈敏,但現在也讓她能更清楚的感受到身軀上沉重的束縛。
手腕被人攥緊,身後傳來的呼吸聲響徹在耳畔,因為對方貼的太近,宇智波朧月甚至能感覺到脖頸處的小片面板已經因為那過於炙熱的吐息而浮上了層潮濕水霧,這讓她産生了一種應激般的顫慄。
‘應該盡力掙脫的。’
宇智波朧月牙關緊咬,手指因為極力的隱忍和剋制而在輕微的顫抖,手背薄薄一層皮肉下那被包裹著的凸起的指節因用力繃緊而泛著毫無血色的白。
身為一個忍者,尤其是作為潛伏被發現的忍者,宇智波朧月很清楚自己應該在第一時間進行反擊,以此來扭轉這種不利的局面,她也該對這個陌生的氣息提起警戒。
但是現在她發現自己做不到。
身體背叛了自我意識,或者說是宇智波朧月她自己難以啟齒且不想承認的察覺到,她在被襲擊時第一反應竟然是接納、甚至是回以對方一個擁抱。
明明在此之前她從未與身後這個人見過面。
明明這種身體與理智相互背離所帶來的割裂感與失控感應該令她恐懼和不安。
但沒有。
夢裡面噩夢般的低語跨越黑暗與虛假走進了她的現實,思維被攪弄的亂七八糟,理智逐漸崩壞,可此刻身體裡面卻像是有另一個深藏著的自我因為這個擁抱而蘇醒,並滿懷期待與喜悅的催促著她給予身後之人回應。
應該去回答,必須要給出回複。
可是,宇智波朧月的記憶告訴她這不對勁。
她僅存的搖搖欲墜的理智讓她不要去順應那危險而又未知的本能,提醒她不要因為這些東西而走進死亡的陷阱。
相互沖突的兩股思維在互相爭鬥,宇智波朧月的瞳孔無意識的渙散,一直竭力控制著的潛藏於族服下的肌肉都因此而輕微的抽搐。
在感性與理智極度割裂時,掙紮著不想就這麼順從那莫名的情緒而低頭的宇智波朧月聽見身後的人又喚了她一聲“妹妹”。
妹妹?
捕捉到這一稱謂的宇智波朧月盡全力側過頭,而隨著她的移動,一個熟悉的雙頭叉模樣的圖案進入了視野。
那是一個線條簡單卻又象徵著危險的族徽,是家族的宿敵。
“千……手?”
下意識的低語呢喃出了那個家族的稱謂,宇智波朧月表情出現短暫的凝滯:這個人,是一個千手?
腦海中仿若有轟鳴炸響,先前什麼糾結與拉扯都在此刻被這個族徽碾的粉碎,甚至宇智波朧月覺得自己先前的猶豫在千手與宇智波的關系映襯下都像是某種對自己家族的恥辱背叛。
耳邊似乎響起劇烈又尖銳的耳鳴聲,刺激的她無意識的睜大了眼睛,眼底隱約浮現出大片猩紅,瞳孔中黑色的勾玉模模糊糊被勾勒成型,卻又在即將出現的前一刻被壓下,最終消融於眼中。
注意力被牽制的宇智波朧月並未注意到自己眼睛的異常,在看到那個被深刻在腦海裡、自幼便被耳提面命告誡警惕與遠離的族徽時,她幾乎是想要放聲尖叫。
自嘲、憤怒、仇恨和荒謬混雜在一起席捲心頭,宇智波朧月分不清楚、不想分清也來不及去分清自己為什麼會産生那麼多的情緒。
在看到千手的族徽時理智短暫回籠並徹底佔據了上風,宇智波朧月幾乎是瞬間明白了自己父親和兄長們今日來到這裡的原因。
她的兄長和千手之間絕對發生了什麼。
這件事甚至嚴重和糟糕到父親不能告知族內其他人,只能就這麼帶著兄長單獨來到這裡解決事端。
所以,現在的她必須要去確認他們的安全和處境。
“誰是你妹妹,給我放開!”
把各種紛擾思緒強硬壓制下去,宇智波朧月霎時清醒過來,在厲聲呵斥身後不知名敵人時曲起手臂向後狠狠一個重擊,同時腳下也沒有停止動作朝後踹去,試圖掙脫這種被人全面桎梏著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