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朧月露出個笑,全然不見任何被窺探後的不悅。
但宇智波朧月表現得如常平靜,宇智波夏樹卻反應極大,一頭短發炸起,眼睛也被嚇的下意識睜大瞪圓。
在看到對方這幅表現後,宇智波朧月有些茫然困惑的眨了兩下眼,猶豫遲疑地問道:“是我突然開口嚇到你了嗎?”
“不不不,沒有沒有!”
反應過來差點蹦躂起來的宇智波夏樹連忙擺手,不存在的尾巴瘋狂搖晃,急速開啟頭腦風暴為自己尋找解釋的藉口。
“我只是,呃,有點……”
卡了個殼,但宇智波夏樹思緒轉的很快,順利找到了話題把話接了下去:“我剛剛是在算咱們這次任務的價效比……咳,我是說,我剛剛在計算咱們這次任務是賺還是虧。”
差點吐出不符合這個時代的詞彙,宇智波夏樹緊急剎車並更換了說辭。
他停頓了下,隨後就真的順著自己的藉口往下說。
“你看,咱們這一來一回靠兩條腿撲騰得算一筆人力勞動跑路費吧?更別提咱們兩個還是童工……算了,童工問題先略過,還是繼續算賬吧。”
童工這個詞就已經夠讓他想發火了,再想起這個破地方根本就不覺得童工有什麼問題更讓他破防。
這問題現在又解決不了,只能先暫時跳過。
深深吸一口氣,宇智波夏樹掰著手指繼續:“在任務過程中我們的夥食開銷也需要計算支出,而且僱主催得急,搞得我們連睡覺都難以保障,這種加急行為怎麼也得再額外收取一筆費用吧。”
而且忍者做任務也沒個什麼兜底的保險,待遇糟心的無法用語言去形容。
想到這裡,宇智波夏樹沒忍住捏緊了拳頭,發覺自己現在幹的職業實在是爛到透頂,偏偏他本人在認真起來後就忍不住要把這一筆筆賬都給算清楚。
“冒著生命危險給僱主幹事,有時候他們連任務資訊都不給全,任務中所有後果和風險都得我們家族自己承擔。”
至於什麼人權保障更是想都別想,連人的身份都不被那群貴族承認。
“任務失敗代價慘重,任務完成處境也沒好到哪去,付出那麼多,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價後,那群貴族還挑三揀四繼續對著我們指指點點。”
小小年紀就要上戰場,不小心就會死,死了那群僱主也不會有丁點心理負擔,難過的就只有自己親人。
不被大名承認為國家的人民,像是被隔絕孤立在普通人社會外的特殊異類。
忍者們的死亡沒有任何意義,忍者的生命在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笑話。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麼日子啊?
忍者其實指的就是非常能忍的人吧?
雖說不能對這個世界要求這麼高,但他是真的忍不住想跟這個破爛世界爆了。
宇智波夏樹越算越覺得虧,掰手指頭的動作都透露著心酸之感,語氣也越來越悲憤:“咱們做任務的收入跟支出也太不對等了,本來就是賣命賺錢,錢不多保障不到位就算了,任務結束後有的僱主還能以動作慢這種狗屁理由再扣一部分報酬。”
“我就沒有見過這麼收支不平衡的生意!”
這是壓榨!
咱還叫什麼忍者啊,直接改名叫奴隸好了,而且還是自帶幹糧爭相賣身的那種。
一旁的宇智波朧月下意識一個後仰:好強的怨氣。
原來賬是要這麼算的嗎,夏樹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見宇智波朧月面上還有些茫然,宇智波夏樹心梗:更生氣了。
你知道對於一個前世家裡大部分人都熱衷於賺錢的家族成員來說,發現自己這輩子一直在幹虧本買賣有多痛苦嗎?
雖然我上輩子轉專業去了機甲戰鬥系,但是我還是感覺好肉疼,那都是錢啊,咱們的錢!
和輝哥他們之前開討論會的時候說得對,這個世界裡的一些制度和所謂規則都是垃圾,忍者這個破職業必須迎來行業整頓,他們不能就這麼爛活著。
就在宇智波夏樹在心裡提著光劍對準貼有“僱主”與“貴族”字條的模擬小人進行狂風亂劈時,他感覺自己被人拽了下衣袖。
他下意識順著方向看去,面上還是一副沒收斂好的殺氣騰騰的樣子。
“夏樹……”
宇智波朧月似是有些震驚,開口說話時甚至忘記加上敬語,那雙漂亮的眼睛正因為不平靜的心緒而微微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