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這麼一邊閑聊一邊等車。
今天的公交來的慢一些,等上車時,我的手已經完全被捂暖了,只是他依舊牽著,並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直到我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我用眼神示意月島螢松開,他才滿臉不情願地收回手,看我接電話。
打電話給我的是菅原。
他說話吞吞吐吐的,有點扭捏,有點猶豫,還有點不好意思。
“就是……千夏……那個,我,我家裡人去出差了,但是……我,那個……我……”
我聽他說話這樣模糊,順嘴猜測了後半段:“你沒帶鑰匙?”
那邊沉默了幾秒,然後很懊惱地“嗯”了一聲。
“哈哈哈哈真的啊?好難得啊,你居然也有這麼粗心的時候。”
“……千夏!”
“好好好,不笑了,我也不是笑話你嘛,只是有些意外。”我止住笑聲,又問他:“你現在沒地方去嗎?那先來我家吃飯唄。”
“會不會……太麻煩你?”
“不會呀,來唄。”
“……謝謝。”
“哎呀,別客氣。”
哥哥們們的,來家裡吃頓飯還扭扭捏捏客客氣氣的。
不就是家長出差自己還碰巧忘記帶鑰匙嗎?很正常啊,這個世界上又不只是他一個人碰上這種事,鐵定還有別的小倒黴蛋和他粗心粗到一塊兒去了,這有什麼。
我結束通話了電話,抬眼就看到月島螢盯著我的視線。
我被盯得有點頭皮一緊,有些結巴地問:“……怎、怎麼了?”
月島螢的視線依舊在我身上。
不對勁。
剛剛打過來的那個電話,他雖然有點聽不真切那頭的人在說什麼,只能透過我的回答來判斷兩個人對話的內容,但這並不難猜,相反,給的資訊很多,他基本能還原。
——有一個和她關系不錯的人忘記帶鑰匙進不了家門,今天晚上要來她家吃飯,說不定還可能會住在她家。
月島螢的腦袋裡迅速把和她關繫好的幾個人的名字全都過了一遍。
很遺憾,除了清水潔子和谷地仁花,似乎沒有哪個女生和她走的這樣近。
可如果是那兩個女生,對面說話不可能會這麼磨蹭,這麼難以啟齒。
破案了,對方是個男的。
想到這裡,他不動聲色地地問我:“是誰打電話?”
“是阿菅。”
原來是菅原學長。
……那就不奇怪了。
月島螢又問:“那你今晚不去我家了?”
“嗯,我回去等阿菅吧。”我點點頭。
他看了我好一會兒,沉默了半晌,開口道:“我也去。”
我一愣,還沒同意呢,月島螢二話不說打了個電話給月島阿姨,和她說今晚不回家吃飯,要來我這裡,完全沒給我拒絕的機會。
月島阿姨答應的很快,他全程只是嗯嗯嗯了幾句,直接敲定了行程,並掛掉了電話。
這效率,與菅原孝支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月島螢掛完電話,見我一臉懵地看著他,語氣很是平淡地問我:“怎麼了?我不能去你家吃飯?”
“不、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