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一副賤樣,長長撥出一口氣,反而不生氣了,冷笑一聲,說:“你等著。”
從後頸處竄上來一股涼氣,我的笑容僵在臉上,立馬不犯賤了,老老實實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五色工發球,眼神一片清澈,不敢造次。
五色工:……有時候真的不是很懂你們烏野的人。
站在場外的監督看到剛剛那一球的威力,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嚥了咽口水,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對鷲匠教練說:“難怪烏野的接發球能力進步的那麼快,這位結城同學的扣球,和牛島有的一拼了吧。”
鷲匠教練的表情依舊很平靜,他的眼睛盯著場上那個並不算高的女生如同飛一般躍起,嘴裡卻說:“盜版終究是盜版。”
……雖然在力道上確實比不過牛島,但她也用多變的技巧補齊了這種缺陷,讓她的攻擊變得很有壓迫性,只要見過一次就會質疑自己是否下一球能夠應對。
就這樣還會被說成是“盜版終究是盜版”……鷲匠教練是不是對烏野的這位助教有點意見啊?
監督忍不住在心裡想。
明明聽說她拒絕邀請時鷲匠教練氣的直跳腳,卻依舊給了她第二次機會,他還以為老爺子挺喜歡這位助教的,嗯,老人家的想法屬實是讓人有些捉摸不透啊。
場上的比賽仍舊再繼續。
我和月島螢誰也不讓誰,一個簡單的3v3變得和戰場上廝殺一樣氛圍劍拔弩張,要不就是我狠狠扣,要不就是他狠狠攔,鬧出的動靜讓隔壁場地的人都忍不住看過來,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邊激烈的戰況,嚇到臉色發青。
最後我們的比分以10:6結束,月島螢每天都有做這種訓練,適應良好,苦了黃金川和黑石兩個被猛扣的,下場時手都在不停甩手,表情都是苦哈哈的。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一連扣了好幾輪,體育館的大門才終於被推開。
以牛島若利為首的三年級生和白鳥澤首發隊員姍姍來遲,監督見時間差不多,立刻將集訓的一年級生分批組隊,商量手勢和暗號。
我終於能從場上退下來,退到場外去看日向翔陽在做什麼。
剛剛在場上那會兒我就一直在注意他。
做什麼事都很有幹勁的少年就算不上場也站在黑石身後虎視眈眈地盯著球的走向,雖然他也很迷茫自己作為球童是否還有留下來的必要,但出於對排球的執著,他依舊還是下意識地在看球。
“你在看什麼呢?”
語調起伏很大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我下意識往那邊看去,有著一頭紅色短發的少年奇形怪狀地靠過來,一雙眼睛寫滿了對我的好奇,直勾勾地注視著我。
是天童覺。
……他怎麼過來了?還特意來找我搭話?
我一向對他怵得很。
這個人太難懂了,腦袋裡想什麼我完全猜不到,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我感興趣,明明我們沒怎麼接觸過,甚至沒說過幾句話。
“在看你們隊伍裡的怪物10號嗎?”
天童覺離更我近了一些,視線卻在看著日向翔陽,他眨了眨眼睛,問:“咦,他怎麼在做一些打雜的事情?”
我幹巴巴地回道:“……這個就有點說來話長了。”
等了一會兒,我見他一直沒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催他:“待會兒不是要打訓練賽嗎?你不去熱身?”
天童覺歪歪腦袋,看了我好一會兒,指著自己,聲線既跳脫又板平:“助教桑,你是在趕我走嗎?”
我:“……沒有。”
“那就太好了,每次和你見面說不了幾句話就要急匆匆分別,總會覺得很可惜。”天童覺的臉上頓時笑開了,他說:“我想多和你聊會兒。”
我:“……”
“哈哈哈哈哈,你的表情真有意思。”他一隻胳膊搭在記分牌上,另一隻手撐著腰,輕飄飄地安撫了一句:“別緊張,只是聊聊天嘛。”
不知道他這會兒不去熱身反而和我聊個什麼勁,我扯了扯嘴角,點點頭:“你想聊什麼?”
“聽說助教桑是這個學期才轉到烏野,然後開始擔任排球部助教工作的?”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