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是,從去年才開始一個人住的。”
“原來如此。”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因為感覺千夏好像並不習慣一個人生活。不習慣自己做飯,不習慣看天氣預報,不習慣包裡隨時帶把傘,也不習慣冷清。”
菅原孝支說:“所以我就在想,千夏應該是被家裡人照顧的很好的型別,最近才開始一個人住的。”
……這就是二傳的恐怖觀察力嗎?他把我看的好透徹!
只不過,菅原看到的並不是我以前的狀態。
我從小和師父訓練、外出比賽,自理能力一直都很不錯,剛進入遊戲,在青葉城西生活時我也把我的小日子過的井井有條。
轉折點出現在北信介成為我的鄰居之後。
阿北簡直就是把我當成親女兒來養,天冷了給我加衣,下雨了給我打傘,餓了給我做飯,渴了給我泡茶。
沒事阿北,有事也阿北,根本獨立不了一點。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我知道他只是想隨便說點什麼讓我們之間不是那麼沉默,也知道他心裡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輕松。
我幹咳了一聲,試探性地又貼近了他一些。
他呼吸輕了幾分,卻依舊沒說什麼,預設了我的靠近。
我見他並不排斥,於是手臂也與他貼在一起,很是親密。
菅原孝支抿了抿嘴角,和我說:“要是被月島看見的話,他會誤會的。”
“阿菅今天總是在提月島。”我故意問:“你很在意我昨天和他單獨出去逛街嗎?”
“沒有。”
“騙人。”我拆穿了他的謊言:“我看出來了,你心情不好。”
菅原孝支沉默片刻,然後嘆了口氣,說道:“佐藤來學校的時候說的那張照片,我看到了。”
猜測是一回事,真的從嘴裡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我心裡一跳,依舊覺得棘手,但面上並不表露,鎮定地問:“所以阿菅,其實是因為月島對我做的事情而不開心?”
菅原孝支停下腳步,側身與我面對面,也掙開了我纏在他手臂上的手腕。
那雙平常總是如同盛滿盈盈秋水的美麗眼眸此時並不帶任何笑意,可他的嘴角始終帶著弧度,是習慣,是遮掩,像是在無奈,又像是在失落。
我伸出左手捧住他的半邊臉頰,大拇指輕輕碰了碰他的嘴角,輕聲說:“對不起。”
菅原孝支微微低頭,眸光暗淡:“你上午不應該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停頓片刻,又補充了一句:“上午我只撒了一個謊。”
他聞言抬眸,等著我把話說完。
“我對佐藤說‘那不是我’。”我說:“那是我唯一的謊言。”
“……可,你昨天的發帶不是這條,難道不是月島送你的嗎?你們一起去逛街,他給你買了一條發帶,你當場就換上了,還參加了甜品店的情侶活動,他吻了你。”
菅原孝支搖搖頭,後退了一步:“千夏,別再騙我。”
“阿菅……”
“抱歉。”他朝我勉強笑了笑,不想再聽任何解釋了,他說:“我把你送到前面的便利店,買好傘後,你自己回去吧,好嗎?”
我清楚地看到少年泛紅的眼尾,和他眼眶裡彙聚起來的水霧,心裡簡直像是針紮一樣,心疼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