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環胸,遠遠地看著那邊一米九的白發高個。
他又問:“千夏在擔心阿旭嗎?”
“嗯?”我收回視線,疑惑地看向他:“我不擔心他。”
菅原孝支:“我還以為你會擔心他在又一次面對人牆時會很有心理壓力,如果像3月份的那次比賽一樣,一直沒有辦法把球扣過去,他的心態肯定會更差。”
“我沒有這種擔心。”我很平靜地回道:“東峰旭的扣球還欠點火候,但是被抓著練了那麼久的扣球,把鐵壁打爛是遲早的事。”
沒有人會去擔心牛島若利在面對伊達工的時候會被限制住,東峰旭和他之間是有不小的差距,可真要說起來,他的扣球也有他的自身的優勢,我不是很擔心他扣不過去。
“說的也是。”
菅原孝支訓練的時候一直都在負責給我傳球,他親眼見證了所有人一球一球被砸出來的進步,西谷夕和澤村大地的接球,東峰旭的扣球,影山飛雄的發球,以及日向翔陽的快球和田中龍之介的扣球,他們都在不同程度上有了很大的成長。
現在的東峰旭也許真的可以。
不過……
雖然很不合時宜,菅原孝支在腦海裡回憶的時候,突然發現他這一個月好像每天都在給她傳球。
並不是說這件事情很稀奇,只是他這會兒才突然意識到,就算影山飛雄很委婉地表示他也想試試在訓練的時候給她傳球,她也只是會順著影山的心意扣幾球,等他爽了之後,再幾句話把他忽悠的去訓練,接著再讓自己繼續給她傳球。
就好像,她只想扣他傳的球一般。
……這樣想會不會太自我了?
可是,萬一呢?
菅原孝支腦袋裡的想法已經徹底歪樓,最後不知不覺就問了出來:“說起來,為什麼千夏在訓練的時候不讓影山給你傳球呢?你們的關系不是挺好的嗎?”
“如果一直不傳球的話,光做基礎訓練,等到了需要阿菅上場的時候,你可能也會手生吧?球感這種我覺得對排球手來說還是挺重要的。”
我說:“再說,不讓二傳傳球,不得憋死?西谷之前很明確的表示他就是喜歡打自由人,影山也曾經說過二傳的位置不一樣的,翔陽也鐘愛把球扣下去的那個感覺,大家都覺得自己的位置是最重要最好的,你肯定也一樣。”
“你的想法是影山作為首發二傳對團隊有利為此甘願成為替補成員,可替補二傳摸到球的機會不多,一直看著別人打自己喜歡的位置,心裡多少會失落吧,我不希望看到阿菅落寞的樣子。”
“如果非要說的話,這是我的私心,我想讓阿菅傳球。”
“既然能為團隊傳的球有限,那不如成為我的二傳,為我多傳幾球。”
我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挪開視線:“當然,這也只是我的想法而已,如果你感覺膩了,可以直接告訴我,我讓影山傳也可……”
“不會。”
菅原孝支打斷了我的話。
他看著我,暖色調的眼裡似是有光忽明忽滅。
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裡,他臉上的表情變化的有些複雜,像是要對我說很多話,可即將要說出口時,他又覺得自己無法準確地把自己的心理表達出來而放棄了在腦海裡組織的語句。
最後,菅原孝支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深呼吸了一口氣,鄭重地對我說:“我沒有覺得膩,給千夏傳球,我永遠都不會膩。”
他大聲說:“以後的訓練也請繼續讓我為你託球吧!不管多少球都可以!千夏可以盡情地使用我!”
菅原孝支突然說話很有氣勢,讓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然後臉上突然一紅。
使、使用什麼的……
由阿菅說出來這種,聽上去莫名有點羞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