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14個排球
這並不是一場精彩的訓練賽，町內會的成年烏鴉在雛鳥面前盡情展示著自己的能力，光是嶋田的跳飄球都讓對面難以招架，最後還是澤村大地斷了他的發球局，將主動權暫時拿了回來。
但它實在是過於觸動人內心。
東峰旭重新面對難以突破的高牆，在扣球失敗後，球被一直在做相關特訓的西谷夕救回來。
——個子小巧的少年在停止社團活動的那段時間在幫各種隊伍救下被攔回來的扣球，他在這方面進步神速，憑藉著本身就優秀的反應，幾乎沒什麼球是他救不回來的。
在隊友的幫助和鼓勵下，東峰旭一次又一次嘗試扣球，最後把球強硬地破開了對面用手臂張開的防禦，把人牆給打散。
他終於沖破著束縛著自己的無奈與絕望，重新變得自信起來。
東峰旭，西谷夕，和菅原孝支，他們三個人是互相成就的。
我注視著場上的那三個人。
以及……
已經眼裡不再對高大主攻手充斥著羨慕的日向翔陽。
我的小怪物，是否理解了自己身體裡蘊含著的力量到底賦予了他怎樣的呢？
“差不多了。”
烏養繫心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即叫停了比賽，對我說：“既然你想要嘗試，那就讓我看看你能被使用到什麼程度。”
我點點頭，脫掉運動服的外套，將裡面校服襯衫的袖口松開，並挽起。
烏養繫心和武田一鐵就站在我旁邊，離得很近，一眼看見了我左手小臂上歪歪扭扭的傷疤。
他們沒出聲，看著我走向場內，與被換下來的內澤英紀擦肩而過。
菅原孝支看著我上場，心裡有些疑惑。
認識她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她以前是校隊力的陪練，肯定也經常參與訓練，但來到烏野之後她沒怎麼碰過球，做著生疏卻有條理的教練工作。
是因為以後烏野會有一個新的教練了，所以現在要做回陪練嗎？
“參與比賽還是第一次，可能會有些莽撞，請多包涵。”我聲音柔和地事先和各位成員打好招呼，然後才對菅原孝支說：“昨天我的語氣可能稍微有些冷淡，抱歉。”
他怔了怔，突然就覺得今天自己隱隱的別扭格外幼稚。
明明想了一晚上自己的邀請是否對於對方來說有些突兀，這才讓她收起了柔軟的笑容與他拉遠了距離。今天本來是想和她好好談談，為自己的不合時宜的邀請道歉，卻每次在看到她的時候心情複雜，遲遲不想找她說話。
到最後，居然是女生來向他道歉。
可她沒有做錯什麼，她昨天說的話一點錯都沒有，是他自己在鬧別扭。
菅原孝支抿了抿嘴角，搖搖頭：“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這些話還是等結束之後再說吧，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看向網的那邊，少年們的眼裡充斥著警惕和期待，是我很久沒有見過，卻非常熟悉的眼神。
——把我當成必須要戰勝的敵人的眼神。
也對，和稀鬆平常的接球訓練不一樣，現在可是在比賽。
並不算刺眼的燈光，周圍沒有無數注視著自己的目光，但是有將自己視為敵人的對手，還有全心全意支援著自己，為自己開拓戰場的隊友。
茶色的眼眸將場地上所有的景象都盡收眼底，左手按住右手微微顫抖的指尖。
是熟悉的氛圍。
我想。
不如那燈光刺眼的擂臺，可我的對面站著同樣戰意盎然的對手。
我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