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還想著我一個門外漢,和他們去了體育館也是坐在角落裡看,或者是和他們休閑墊球,沒想到黑尾鐵朗是打定主意要教會我一些東西,和我一邊講課一邊練習,進行緊張刺激的排球速成。
比起日向翔陽,黑尾鐵朗無疑是一位很好的排球“老師”。他的基本功紮實,所有動作都是進行了上千次上萬次的練習和實踐刻進肌肉裡的。不僅如此,他接球很穩,可以一個人對著牆扣球接球,有著這樣穩固的功底,教我簡直是綽綽有餘。
他也在教的過程中看出來我有接觸過一段時間的排球,有那麼一瞬間的意外,但還是指正了我的動作,確認無誤後再拋起球,讓我和研磨一起發球接球。
在我接球的時候,黑尾鐵朗裝似不經意的問道:“你的排球是誰教的?不會是赤葦吧?”
我:“幹嘛問這個?”
“你打的好爛。”他咧開嘴角,笑的很壞:“如果是他教的,我就有理由笑話他了。”
我半眯起眼睛,對著研磨朝我這邊託過來的排球就是一個暴扣,排球直直地往黑尾鐵朗腦門上砸過去,正中紅心,當即給他砸的身子一歪,表情都空白了。
他回過神來,摸著自己的額頭,渾身炸毛:“果然是赤葦教的,他平常就是這樣給你託球的是吧!”
“當然不是。”我單手叉腰:“排球基礎是一個初中生弟弟教的,扣球是牛島若利教的,給我託過球的二傳除了研磨就只有及川徹。”
初中生弟弟?怪不得基礎爛成這樣,姿勢也不對。
不過……牛島若利?
黑尾鐵朗身體猛的一抖,不敢相信地看著我:“居然是牛島若利教你扣的球。”
這些打排球的高中生果然都認識,一說名字就知道了。不過為什麼會對牛島若利這個人那麼震驚,他不是宮城縣的王牌選手嗎?難道在東京這邊也很出名?
“當然了!”黑尾鐵朗說:“全日本高中三大王牌,東北的牛若,九州的桐生,關東的佐久早。牛島若利,不就是其中之一的東北牛若嗎?”
我丟,牛島若利原來這麼牛?好小子,怪不得你姓牛呢,不是,怪不得你姓牛島呢。
“那及川徹呢?”我問。
牛島若利是全國前三的王牌,是很厲害的主攻手,那被牛島若利一直惦記的及川徹肯定也是很厲害的二傳。
黑尾鐵朗摸著下巴沉思,在大腦裡細細搜尋著這個名字,但想了很久,一無所獲。
“好像聽著有些陌生。”他試探性地問我:“也是宮城縣的選手嗎?”
“是。”
我看他的表情是真不知道,眸色一暗,臉上卻還是笑著轉移話題:“算了,不說這個,扣球確實是牛島若利親自指點了幾下,你要試著接接看嗎?”
想想也是,這並不是什麼該在意的。
及川徹和我說,他沒贏過牛島若利,這個人就像是一座大山,死死的壓在宮城縣所有的排球選手頭上。而且他也從來都沒有打進過全國大賽,沒有被更多的人看見,不像是牛島若利那顆璀璨耀眼的明星,他只是一顆默默待在河蚌裡的珍珠,殼都張不開,空有美麗的色澤又有什麼用呢。
……即便如此,我也依舊會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為及川徹感到惋惜。
他本應該被更多的人看見。
我把情緒藏的很好,黑尾鐵朗沒有注意到我有些低落。
他對牛島若利教出來的扣球很感興趣,當即就繞到了球網後面,等我找手感。
我先試著扣了幾球,讓研磨能很好的觀察到我的跳高和扣球習慣。
等一切都得心應手起來,我和研磨對視一眼,他朝我點點頭。
黑尾鐵朗屈起膝蓋,嚴陣以待。
助跑,起跳。
和那天一樣,我的眼睛只要看著黑尾鐵朗,排球自己會來到手掌前,在最準確的時間,在最合適的位置,迎合著我發力的動作,等待著我將它扣出去。
“嘭!”
一如記憶中如同響雷一般的聲音,掌心傳來無與倫比的打擊感,有破空之聲在我耳邊響起,圓潤的球體周身似乎都有隱隱的硝煙繚繞,像是炮.彈一樣,朝黑尾鐵朗的身體猛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