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著臉把裝好水的小桶放在講臺上,袖子挽到手肘處,渾身散發的怨氣連鬼都不敢近身。
可就算是如此,還是有人來找我的茬。
來的人是三個我完全不認識的女生,應該是隔壁班級的,今天一整天我都沒在自己教室見過這三張面孔。
為首的女生畫著藍色的眼影,我暫且稱呼她為小藍好了。
小藍嘴巴裡面叼著一根棒棒糖,四肢散架一般吊兒郎當地帶著另外兩個人走進教室。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出聲是標準的小太妹語調:“就你,叫結城千夏啊?”
我側目看著她:“怎麼了?”
後面一個妹妹畫著黃色的眼影,我暫且稱呼她為小黃。她一隻手叉著腰,語氣比小藍更囂張:“你是及川同學的女朋友?就你也配?我勸你趕緊和及川同學分手,不然我們今天就對你不客氣!”
我:“?”
最後一個妹妹畫著芭比粉的口紅,我暫且稱呼她為小芭。小芭看我沒說話,過來用手推我:“啞巴了?不說話?讓你離開及川同學聽沒聽見?”
我兩根手指掐住了小芭的手腕,眉頭也皺起來:“憑什麼?”
“你還敢問我憑什麼?你也不看看你這個窮酸樣……”小芭說到一半,有點說不下去了,卡殼半天,換了說辭:“你也不看看你這個冷漠的樣子,及川同學和你在一起能幸福嗎?!”
“怎麼不幸福了?”我甩開她的手,指著整個空蕩蕩的教室,說:“和我在一起他都不用打掃衛生,和你在一起能嗎?你連值日都不能幫他做,還說什麼愛人家?”
“你、你……”小芭生氣地結巴了起來,然後一把奪過我手上的抹布,大喊:“誰說我不能!不就是值日嗎!”
她咬牙切齒地用抹布開始任勞任怨地擦掉慢黑板的筆記。
小黃:“看不起誰呢?搞得跟只有你能做值日似的!”
她搶了掃把就開始彎腰掃地。
“你們!只有我能幫及川同學做值日!可惡!”小藍憤怒地環顧一週,發現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了,於是走下去擺著本來就不怎麼歪的桌角。
一時間,只有我一個人打掃的教室瞬間熱鬧起來,有這三位的鼎力支援,短短十五分鐘就把整個教室打掃的幹幹淨淨。
姐三個忙得氣喘籲籲,到最後累的靠在一起,指著我又開始:
“這、這下你沒話說了吧!識相的趕緊和及川同學分手!”
我看了一眼時間,敷衍幾句:“嗯,好,下次再說。”
“什……喂!你把話說清楚!你別走!”
我才不聽她們的,該走還是走。
這個時間點及川徹的社團活動應該還沒結束,不知道作為女朋友“我”之前有沒有去看他訓練的習慣,既然要真正談戀愛,那就稍微稱職一點,去看看他訓練順便等著回家好了。
反正值日已經提前完成,我也沒什麼緊急要做的事情。
於是——
我來到了體育館,在與及川徹談戀愛之後,第一次踏進排球部的門,並嘗試接觸他所喜歡的運動。
……
排球部的訓練總是在重複著統一動作,很快我就無聊到開始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樓下的排球部部員一點一點減少,換下了運動服的及川徹發尾濕漉漉的,白色西裝外套搭在臂彎,一路小跑著來到我面前,氣喘籲籲的,似乎是一路趕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