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徐雲河慌忙丟下筷子探身伸手去摸女兒額頭,同時測試自己額頭。什麼都不擔心就是擔心孩子生病。
“沒有。”
徐雲河察覺到女兒的聲音怯怯的,於是開玩笑地說道,“是不是在學校門口偷偷買吃東西了?”
胡悅然騰地緊張起來,目光劃過一絲慌亂。
“嗬,被我猜中了,說。”徐雲河索性故意板起臉來。
“是的。”
“額?”這一回答讓徐雲河非常意外。女兒哪兒來的錢?
“是…是,何叔叔…”
徐雲河瞪大了眼睛。“我不是告訴你,從今以後不準見何叔叔。”這回是真的板起臉。
“是…何叔叔來學校的…”胡悅然委屈地回答。
“這、那,反正就是不準。不準和他往來,一點兒也不行。”徐雲河不知所以地越說越激動,大聲呵斥女兒。
眼淚在胡悅然的眼圈裡打轉,她望著媽媽,她不理解為什麼?為什麼好好的突然變成這樣?
“我說了不準就是不準,他來也不行,來學校找你也不行。”
胡悅然的眼淚吧嗒吧嗒滴落。
“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嗎?”
“聽見了。”
“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知…啊…”胡悅然想違心答應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於是大哭起來,為什麼啊?何叔叔對她有多好,她如果不理他他會很傷心的。這個世上除了媽媽,她最喜歡的人是何叔叔。對於爸爸的印象,已經模模糊糊,只能記住依稀的一些畫面。
“不準哭。”
這孩子太不懂事聽話,情急之下徐雲河一巴掌拍在女兒右胳膊上,發出“啪”的一聲,隨後是筷子被打落掉到地上的聲音。一連串的響聲驚醒了徐雲河,她才發現自己剛剛動手了。這一巴掌比剜她的肉還讓她心疼,她剛剛是發瘋了嗎?居然打了女兒。她頹然地癱倒在椅子上捂住臉哭了起來。明明是自己的錯,自己自不量力任由感情發展導致如今的局面,如果當初她能控制好,至少現在他們還能是朋友。而現在,她將自己的錯誤發洩在孩子身上,她更加是混蛋。
胡悅然見徐雲河哭她愈加害怕,反而不敢哭,她繞過桌子走到徐雲河身旁,抱住媽媽,抽抽噎噎地說道,“媽媽,我聽話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見何叔叔了。”
徐雲河緊緊抱住女兒。
何哲遠站在臥室窗前,看著窗外的雨出神。雨季沒完沒了,整個世界似乎都被雨水浸透,到處都濕漉漉的,就像他的內心世界,他困在了這潮濕當中。
方敏此刻正悄悄站在門外。兒子落寞的背影讓她心疼。她輕輕長嘆退回到客廳裡。
廚房裡,鐘點工正在包燒賣。孫女去她媽媽那裡,兒子幾乎不在家吃飯,所以這幾天方敏讓鐘點工打掃衛生,然後做一些包子饅頭餃子之類的,不用做飯。
發了一會兒呆,何哲遠收拾包準備出門去,他和健身房的周教練約好了上午十點。他現在是周教練的學生,反正已經充值,幹脆練練。他不但自己練,而且把馬徵也帶上了。馬徵這家夥婚後生活有些“坎坷”,經常找他訴苦。他幹脆把馬徵拉進健身中心,忽悠道:拳擊是最好的“生活不滿”發洩地,不是之一是唯一。馬徵被何哲遠拖去兩次後發現,確實,直呼為什麼沒早點來。這可把周教練樂壞了,好家夥,一次來了兩“韭菜”,賣了…不是,是推薦了好多産品。
何哲遠拿起揹著包轉身出房間往門口去。
“哲遠,出去嗎?”
聽到聲音,何哲遠回過頭,看見沙發旁的方敏。“嗯?媽你怎麼來了?”
何哲遠以為家裡沒人。因為女兒不在家,媽媽這些天沒過來。
“哦,我就送點兒東西過來。”
何哲遠朝媽媽這邊過來,“別老是兩頭跑,純兒不準家,家裡沒啥事。”
“嗯。你出去嗎?”
“嗯,去健身。”
看媽媽似乎有話要對他說,便將包放下,坐到沙發上。
“哲遠啊,這次寶寶去她媽媽那裡幾天啊?”
“沒說,反正隨時可以回家。”
方敏看著兒子隨意的樣子,不免擔憂起來。這孩子就是大大咧咧的,凡事都不入心。這女孩子可是跟媽親,萬一要想和親媽在一起可如何是好,到時候你可真是“孤家寡人”咯,沒有孩子在身邊照顧,到晚年該會多悽慘。
“以前去不是待不了一兩天,這次怎麼待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