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見狀感覺不妙,於是把剩下的早飯收了起來。她坐到徐雲河的對面,正準備開口問,這時門開了,董姐也到了公司。
一進門看見徐雲河悶坐在那裡,董姐也覺得納悶。
“咦,小徐,有什麼事?”
董姐這一問出口,徐雲河再也忍不住委屈,眼淚吧嗒吧嗒成串地往下掉。
“快說呀。”劉姐急躁地說道。
徐雲河將在出租屋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向兩位大姐和盤托出。
“嗬,見鬼了,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劉姐直接罵出口。
“小徐,你老公怎麼說?難道也認為是你的錯?”董姐是個比較理智的人,罵人解決不了問題。
董姐的這一句更是雪上加霜,火上澆油,徐雲河直接彎腰抱住雙膝放聲痛哭起來。
董姐和劉姐互相對視了一眼:看樣子,是徐雲河老公的問題。
“你老公也真是的,難道不相信自己老婆嗎?”劉姐憤憤然地說道。她同情地蹲到徐雲河的身旁,輕輕拍拍徐雲河因哭泣而不停聳動的肩。
董姐嘆了一口氣,轉身去辦公桌上去拿紙巾。
直到徐雲河稍稍平靜。
“不,不是。”徐雲河擦幹眼淚。“我老公去世了,三年前因為工廠事故。”
“啊?”
“啊?”
“那你一個人帶著孩子?”董姐和劉姐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的。我們是在這裡的一家工廠認識的,結婚懷孕後,我在他老家生産帶孩子,老公在這裡打工掙錢養家。可是…可是,他…在工廠出了意外。”
“哎喲,苦命的孩子喲。”
劉姐陪著掉眼淚。
“小徐,你怎麼一個人帶著孩子出來打工呢?怎麼不把孩子留在老家讓家人幫著照顧呢?”董姐說道。
“婆家有婆家的難處,還有…是女孩,所以…”
“孃家呢?”
“孃家讓我回去,但是不接受…孩子。”
“嗬,無語。”劉姐直搖頭。
董姐和劉姐是過來人,她們也是從農村來到城市,透過自己的打拼努力在城市紮根。尤其是董姐,她是家中的老大,下面幾個弟弟妹妹。家裡的弟妹們都在安陽落戶,他們哪個沒有受到她的照顧。但在她下崗失業時,沒有人關心,甚至互相推諉,說,誰誰受到的照顧最多,理因他去幫助。父母的一句話更是直接讓董姐崩潰,爸媽說,她底子厚又能幹,沒事,其他的孩子弱些。她哪兒來的底子?和老公在工廠上班,她和老公都是工廠招工時考入的,他們兩份工資,既要養活兩個孩子,又要照顧兩邊的家庭,哪兒來的底子,無非是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一點兒積蓄。現在的董姐已經不多和弟妹們走動,除非是父母的事情。
“你曾經在這裡打工,對這裡比較熟悉,所以就帶著孩子來了這裡。”董姐說道。
徐雲河點頭。
“唉,好歹還給你們母女留了點兒錢。搬出來吧,不講理的人別指望他們講理。”劉姐說道。
“是的,你現在的房租是多少?”董姐問道。
“八百。”徐雲河不安地搓著紙巾。
“啊?八百?閣樓?地下室?”劉姐驚呼。
“是的,是閣樓。”徐雲河回答道。
“喲,嘖嘖,你帶個孩子怎麼住喲。”劉姐直咧嘴。
董姐看出了徐雲河不同尋常的窘境,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手上應該有錢,最起碼租個像樣點的地方,孩子少受點兒罪。你老公的賠償款…”
劉姐緊盯著徐雲河,“是啊,錢…呢?”
徐雲河緊咬著嘴唇,半天才吐出兩個字來,“沒…有。”
“啊?是工廠耍賴皮嗎?告他。”劉姐按捺不住,激動地喊了起來。
“對,告他,是哪家工廠?”
“不是,是婆婆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