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哲遠木訥地點頭。
“嗯?媽,你這是從哪兒買來的?這麼花哨的一塊大桌布。”
“花哨嗎?”
“不花哨,是喜慶。有時候穿深色衣服,剛好搭這個披肩。”蘇薇說道。
“看看、看看人家,就是會說話,哪兒像你。”
“好吧,是蘇薇拯救了你的“桌布”。”
哈哈哈,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哎,蘇薇,今天中午就在這兒吃飯。這幾天我不在家,託你照顧哲遠,可是把你累壞了。”
“哪裡,我什麼都沒做呀。”蘇薇瞟了一眼何哲遠。
“是啊,在這兒吃飯吧。”何哲遠說道。
既然兩位主人都發話了,蘇薇便不好意思再推脫了。“好吧,那我就尊敬不如從命,不客氣了。”
“來,吃飯。”
方敏張羅開來。
徐雲河在五分鐘前,出了何哲遠家。見他們聊得熱鬧,便沒有去打攪。
徐雲河先去買菜,然後回家。
今天已經是初十,打工的人陸陸續續地回到了城中村。外出打工的人大多已經出發。田姐家的租戶們全部回來了。城中村恢複到年前的熱鬧。
徐雲河直接騎車進到了院子裡。一般在租戶們都返回後,白天院門是不關的,最多是掩上門。她停好車子,拿上東西,一秒不敢耽擱迅速跑上樓去。
之後,一連兩天都沒見大老王的身影,徐雲河認為這下太平了,以為大老王外出做生意去了,田姐不用捱打,她也不會有人騷擾了。
到家後,中午時間緊,徐雲河做飯並將晚上的菜預先準備出來,她正在平臺西北角的水池洗菜時,田姐出來了。田姐抬頭看見徐雲河後,開始罵罵咧咧,故意敲敲打打,弄出好大的聲響來。很明顯,是沖著她來的。
徐雲河愣了一會兒後,才聽明白。
田姐還在繼續罵,壞女人勾引男人賤…
田姐把屎盆子扣在了她身上。
院門外,不知打哪兒出現三三兩兩的幾個女人,或倚在田姐家院門,或蹲在院門對面,她們不懷好意盯著徐雲河。
面對著眾人居心叵測的目光,徐雲河猶如置身於聚光燈下,無處可遁形。她慌忙收拾後,躲進屋內。
樓下院門口,不時傳來幾個女人肆意的笑聲以及不堪入耳的話語聲。
躲進屋內的徐雲河心裡直打鼓,田姐是把所有的怨氣撒到她身上,雖然根本不關她的事。本以為大老王離開就解決了,然而事情的發展並不是如此,出乎了她的預料。
下午,徐雲河下樓。
田姐彷彿就等在院子裡,她一見到徐雲河就開罵,反正不指名道姓。
徐雲河騎車出去。
田姐追到院門外罵。
晚上,徐雲河帶著女兒回到出租屋。剛進入院子,迎面就遇到田姐。田姐根本不管有沒有孩子在場,肆無忌憚,只管洩憤。
田姐一直在家甚至在整個村子裡受大老王的窩囊氣,這個老公沒別的愛好,就一個愛好--貪色。但一直只能小打小鬧,直到開發區建設起來。村子因為靠著開發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開發區吃開發區,村裡人一下子都富了起來,包括大老王。不說徵地的錢,單靠出租房屋,每月收入是相當的可觀。大老王在家待著有吃有喝有錢花,為什麼還跑出去打工呢?因為他捅婁子了唄。他跟村裡的一位寡婦勾勾搭搭的廝混,為此花了不少錢。隨著感情的升溫,寡婦要求轉正。大老王在外面尋花問柳只是圖個樂,原則他還是有的,他不可能離婚。再說,那寡婦還有兩個兒子,這要是娶回來,不是得白白給人家養兒子嘛。在寡婦提出轉正的要求後,他漸漸疏遠寡婦,然後是不聯系躲,最後順理成章地分手。大老王的算盤打得明明白白的。可那寡婦和家裡的兩個兒子不是好惹的,寡婦上門就是罵,兩個兒子上門就是打,還砸。他們兩口子嚇得不敢待在家裡。報警、求助村裡都沒用,都是一個口徑:家務事,你們自行解決。你想想,首先都是一個村子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各自在村裡都有人脈,你認識隊長我認識書記等;其次,對於寡婦和兩個兒子的實力,大家都看在眼裡,誰願意出頭。最後,大老王不得不背井離鄉外出打工。
寡婦一家左鬧右鬧,但是找不到大老王,嫁誰呢?總不能把田姐趕出去,霸佔人家田地房屋吧。最後無可奈何之下,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後來那家人都出去打工了。
這起風波把田姐折騰得夠嗆,在經濟和顏面上都損失巨大。只要寡婦一家人來鬧事,全村人都約著來看熱鬧。有的人甚至打電話約附近村莊的人前來觀看。搞得田姐出門都抬不起頭,背後被人指指點點。
這次大老王“舊疾複發”,田姐吃準了徐雲河孤兒寡母沒有依靠好欺負,再加上水電雜費等沒賺到錢,她愈加討厭徐雲河,所以她將會在徐雲河身上進行瘋狂的報複,扳回以前損失的顏面。
徐雲河問心無愧,可她最擔心的是女兒聽到這些汙言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