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就聽到你屋裡頭電話一直響,我還以為是你家人給你打的電話。誰知道我的電話也響了,一接才知道是胡勇單位打來的,胡勇出事了!”
當劉春紅接到電話時,嚇得驚叫失聲,把全家人全部引了出來,紛紛跑來問,怎麼了怎麼了?
劉春紅顫抖著說道,“胡勇出事了,工廠打來了電話。怎麼辦啊?怎麼辦?”
“嚴重嗎?電話裡有沒有說?”老二問道。
“沒有。”
“哦?”
劉春紅從老二不同尋常的語氣中聽出了畫外音,她詢問地眼神望著“聰明”的老二。
老二見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反而不吱聲了。
“有話快說!”劉春紅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老二這才慢條斯理地說出自己推斷,“嗯,那你們得有思想準備了。”
“什麼意思?”
“那,如果輕,是不會打電話的;如果一般傷,哥肯定會自己打電話;依目前情況看,是嚴重了。”
“喲,不會傷殘了吧?”一旁的三妹插嘴道,“這要是癱在床上可誰來服侍啊?”
劉春紅整個人垮了下去。是啊,如果老大就此倒下,每月的一千五是小事,自己難道得終身伺候他?還有他的妻子孩子?本就艱苦的生活還將愈加貧困?劉春紅心裡打鼓。
老二和三妹暗自各自盤算著,是不是到了該離開家的時候?
一直沉默的胡東順開口道,“都別瞎猜,也許是人家重視,雖然只是輕傷。再說,受傷的人是你們的哥哥。”
老二和老三互相交換眼神後,便不再說話。以目前的形勢來看,走一步是一步。當然,必須為自己做長遠打算。
“徐雲河呢?一大早跑哪兒去了?”三妹發牢騷似的不滿。
現在七點多一點,平時這個點她還沒起床呢。她七點五十起床,十分鐘化妝出門,半個小時到打工的店裡,一分鐘不差。今天突然早起打亂了她一貫的生物鐘,讓她頭疼。
“下地裡去了,我昨天讓她今天早上去把地整一下。”劉春紅回答道。
於是大家又不吱聲。
就在一家人為各自利益發愣之時,徐雲河從外面回來。
“啊?什麼時候打來的?你們怎麼不去喊我?傷得重嗎?”
“剛…放下電話你就回來了。不知道,人家不說,只說受傷了,怎麼辦、怎麼辦啊?”
劉春紅急得跺腳。
“媽,孩子你們先照看一下,我得去看看。”
“是的,是的。”
劉春紅急得沒主意了。
“一起去吧,出了這麼大的事。”胡東順說道。
“哎。”劉春紅覺得老公說得對,自己孩子受傷,得先知道情況啊。和徐雲河一起去,以她為主,費用自然都是她出。
徐雲河連衣服都沒換,抱起女兒便出門了。既然都去,孩子也只能帶著一起了。
一路的焦急無法言說。
徐雲河在路上回撥了未接來電。打電話的人是胡勇車間主任,和劉春紅說的差不多,胡勇受傷了,家屬趕緊來一趟,市人民醫院急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