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語重心長地說:“真的喜歡,就不該把對方越推越遠。”
他說既然我愛江亦就該相信他,“江亦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你應該比誰都瞭解他才對。”
我真的瞭解他嗎?曾經我以為自己很懂江亦,可後來才發現我似乎並不瞭解他。
算了,我可能沒有勇氣面對那些了,也確實有些疲憊了。我想即便複合,我們還是會為周然的事爭吵不休,甚至可能鬧得更兇。
俞豔說得對,朝夕相處久了都會厭倦,畢竟我們剛分開,他就出現在另一個女孩的朋友圈裡,還笑得那麼甜蜜刺眼。
其實我也是怕,心裡沒底了,畢竟好幾月過去了,他依舊沒有一點訊息,如果還愛怎麼會沒有一點訊息。
我笑了笑,不知道江亦得知邵景周為他說話會作何感想,還會對邵景周抱有那樣深的敵意嗎?
我說算了,一切隨緣吧,我這人可能註定與愛情無緣,不過……也無所謂了。
那次長聊後,我和邵景周很久都沒在見過面了,只是偶爾收到他的訊息,說在京遠陪女朋友。
日子如常流轉,每日的工作大同小異,不過偶爾也有些趣事,有個叫小桃的客人,每次朋友圈發新款,她總要買上三四件。熟絡後她常開玩笑說,再這麼買下去她都能開服裝店了。
我並沒有太過於去在意她的這句話,因為有些女孩子很愛打扮,衣服穿過一次後就不會再穿了。
認識她是在一個下雨天,她來店裡買衣服,別人總要試穿半天才買一兩件,她卻只試了一件,就把喜歡的款式同碼數打包了好幾件。
後來又來了幾次,熟悉後加了微信,她總線上上直接下單,其實我連她真名叫什麼都不知道,只因她的微信名是個桃子,便一直叫她小桃。
她有時會約我出去,但都被我拒絕了,在我看來,和客戶還是保持些距離比較好。
快過年的時候,爸爸打電話詢問我和江亦回家過年嗎?我說今年有點忙可能回不去,然後搪塞了幾句匆匆掛了電話。
看著桌上擺放著的合影和江亦親手摺的那十一朵永不凋謝的紙玫瑰,才發覺時間真的過得真快。想起江亦說“三十歲就娶我”的承諾,如今只覺得諾言終究太輕,張口就能許下,卻未必能做的到。
分手大半年了,明明在同一座城市,卻從來沒有遇到過,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的緣分就真的到此為止了呢?
夜深人靜時,記憶總是不受控制地翻湧,想七歲那年第一次遇到江亦時他明亮的眼睛,想十八歲高考結束那個下雨天他顫抖的告白,想二十歲他送我手機躲在被窩裡捂著嘴笑的深夜通話,想分開那六年我每一天的思戀,想重逢時他眼底化不開的溫柔和徹夜都不捨得結束通話的電話。
最痛的是,明明說過永遠不會走的人,最後轉身得比誰都決絕,那個周然的名字,明明只要輕輕點選刪除就能抹去,可他的手指偏偏懸在確認鍵上方猶豫不決。
邵景周偶爾發來的資訊還是會問我和江亦有沒有和好。他說,過去他不理解我為什麼認為他與戴星冉的關繫有問題,在他眼中他們只是朋友。
但這次來京遠,他遇到一個類似的情況,他女朋友有位學舞蹈的男性朋友,盡管她堅稱只是朋友,他卻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個男生的敵意和對他女朋友的喜歡,那一刻他突然明白,原來外人看他和戴星冉也是這樣的。
他勸我說,我和江亦分開或許只是誤會,他能看出江亦把他當情敵了,可能連他偶爾發來的問候資訊都會讓江亦多想。
他讓我換位思考,或許江亦和周然之間也並沒什麼特別的,他說了很多珍惜當下的話,讓我認真問問自己是否真的不愛了,因為錯過就是永遠,人不會一直幸運,老天也不會一次次給你與舊人重逢的機會。
他說我有時話說的太絕,可能本意並非如此,但聽在別人耳中卻變了味道。他說正是因為在乎,才會變得小心翼翼,或許江亦不主動聯系我,正是因為我曾經無意中說的話讓他受傷了,他擔心會真的失去我,所以才不敢靠近。
最後他告訴我,他準備和女朋友回重都了,並像我曾經鼓勵他時一樣鼓勵我,讓我不要放棄曾經深愛的人。
那幾天我反複回想這段感情,不斷質問自己,真的不愛了嗎?真的捨得嗎?他追找了我整整六年,甚至搬到我的城市生活,用盡全力包容我,疼惜我,把能給的溫柔都給了我。我們吵架時他從不忍心對我說重話,連我送的小小頭繩都珍而重之地儲存著。
為了讓我放心,他幾乎沒什麼異性朋友,可我卻總是任性妄為,這次僅僅因為出現個女同事就疑神疑鬼,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拉黑刪除所有聯系方式,現在又暗自埋怨他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但看到他突然出現在周然的動態裡卻沒回複我的訊息,這意味著什麼呢?或許我該主動給他個解釋的機會,而不是在這裡徒勞地揣測?
我起身去翻找江亦送我的那枚戒指,打算戴著它去見他,當面問清楚他到底還想不想娶我。可奇怪的是,明明記得吵架那天我把戒指撿起來放進了抽屜,現在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猶豫再三,我還是決定直接去找江亦,電話裡看不見他的表情,我實在無法判斷他是否還愛著我,況且有些話,總該當面說清楚,我想跟他道歉,想聽他的解釋,更想親口告訴他我還愛著他。
我特意化了好看的妝容,穿了漂亮的衣服,一切準備就緒,時間還早,江亦還沒下班,我便先去超市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