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
自從去江亦公司發現周然是女生後,我心裡就一直不太舒服。雖然江亦已經把我哄好了,但每次看到他手機上週然的來電或資訊,我還是會莫名煩躁。特別是當周然連續打來電話時,我甚至會控制不住地發火,直接阻止江亦接聽。
理智上我知道他們之間沒什麼,可一想到周然對江亦說話時的語氣態度,以及江亦從不明確表態還總替她解釋,我就特別難受。
我也明白讓江亦把她刪除或完全無視不太現實,畢竟他們是同事,工作上還有往來。
江亦察覺了我的情緒,慢慢的不在我面前提起周然了,接她電話也會刻意避開。可越是這種躲躲藏藏的樣子,被我撞見時反而讓我更生氣。
我或許不該這麼在意,周然不過是有些拙劣的小把戲,江亦只是只把她當朋友,畢竟他們既是同事又是師徒,工作上遇到困難自然是要找江亦幫忙。
其實我不理她便好了,時間久了,也許她自己覺得無趣自然就會收斂了,可每當看到她的訊息和來電,那些夾在工作交流裡的私人話題,就像細小的刺,讓我如鯁在喉。
我清楚最好的應對就是視而不見,讓她自娛自樂,卻總是控制不住情緒。或許是我並未經歷過這類的事情,不知該如何應對,又或是心底某種模糊的恐懼,害怕他們會在每個朝夕相處我無法觸及的瞬間中突然産生好感。
更害怕即便我明確表達過介意,江亦仍與她保持聯系。但他們是同事,怎麼可能不聯系?即便微信不聯系,現實中他們終究要天天見面的。
我變得越來越患得患失,用無理取鬧試探江亦的真心,而他依舊溫柔又耐心的哄我,把我的醋意當作|愛的證明。
他堅持周然絕無非分之想,可他又不是對方肚裡的蛔蟲,怎敢如此篤定?直到我擺出具體事例,他才承諾帶完周然後會和她保持距離。這個保證暫時安撫了我,但心裡那根刺,還會在看到她的訊息時隱隱作痛。
直到有天晚上,江亦接我下班後,我們去吃夜宵,好巧不巧,剛上菜,周然就推門進來了。
重都這麼大,那麼多飯店,偏偏就撞進同一家店。她一見到江亦就眼睛發亮,徑直走過來,很自然地挨著江亦坐在長椅上。
她穿著黑色體恤,黑色短褲,黑色運動鞋,帶著棒球帽壓得低低的,和上次在公司門口見到她時的樣子完全不一樣,這打扮確實有點像假小子。
“江哥,這麼巧。”她沖江亦笑,又瞥了我一眼,“嫂子好。”
我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江亦不是說不讓她叫哥了嗎?加個“江”字就不算了?
我沒應聲,假裝夾菜時掃了一圈,發現她是獨自來的,心裡突然冒出個荒謬的念頭,她該不會是跟著我們來的吧?
“原來江哥也喜歡這家店,他家味道很好的。”她很自然地拿出手機,整個人往江亦那邊傾,舉著手機幾乎要貼到他身上,“江哥,你幫我看看這個……”
他們胳膊挨著胳膊,她手指在螢幕上劃來劃去,說著些我聽不懂的專業術語。江亦認真的看著她的手機,解答著她的問題。
我緊蹙眉頭盯著他們,胸口堵著一團無名火,簡直想把桌子掀翻。江亦對待工作認真,但也不至於此吧!瞧他湊那麼近給她講解的樣子,兩人有說有笑的模樣,倒顯得我像個格格不入的外人。
我故意把筷子敲得叮當響,倒水時“不小心”灑出半杯,又是大聲嘆氣又是咳嗽。可江亦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依舊和她聊得熱火朝天。
“上班不好講嗎?”我終於忍不住冷冰冰地甩出一句,臉色陰沉。
我話音剛落,江亦還沒來得及開口,周然就搶先說道:“呀!不好意思啊嫂子,我都忘了你們在吃飯,你們先吃吧。江哥,你說的我都明白了,我回去再修改一下,有不懂的明天再請教你,謝謝江哥啦!”
她嘴上這麼說,身子卻紋絲不動。江亦擺了擺手說不客氣,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和她拉開距離,“要不一起吃點?”
“不會打擾你和嫂子約會吧?”她眨巴著眼睛看向江亦,又沖我甜甜一笑。
我沉默不語,江亦說不會,隨即叫來服務員添了餐具。我強壓著心頭竄起的怒火,冷著臉沒說話。
整個飯局上,江亦一直殷勤地給我夾菜,周然則時不時和江亦搭話,偶爾也故作親熱地和我閑聊,我都敷衍了事。臨走時,她突然掏出手機,把微信二維碼遞到我面前:“嫂子加個微信吧?我不太會穿搭,以後找你買衣服,你教教我。”
她笑得天真無邪,好像我若是拒絕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了,雖然滿心不情願,我還是勉強掃了她的二維碼。
回到家,江亦見我冷著臉,連忙哄我。我質問他為什麼和周然挨那麼近,他解釋說只是在指導工作。
我氣得聲音都變了調:“上班時間不能問嗎?你們剛剛挨那麼近,她都快坐你腿上了!你看不見嗎!你還叫她一起吃飯,她一個人不能吃?”
江亦卻沒當回事,笑著把我摟進懷裡:“都是同事,遇見了總是要邀請一下不是,再說哪有那麼誇張?我帶她,她不懂得地方問我我總不能不理她吧。”他再三保證等帶完周然後就和她保持距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的心都在你身上,除了你誰都入不了我的眼。”他抱著哄我,親我。